第0270章 能吃嗎？
風羿其實察覺到周圍有人，不過他正分辨氣味呢，再加上對方很快就遠離，也就沒分開注意力去打招呼。
等一片菜葉啃完，小飛蟲的氣味也分辨了，才起身朝屋內走。
手裡另一片菜葉團了團，塞口中。浪費可恥。
屋內，聞隊長和其他隊員已經說完事務。
見風羿過來，聞隊長給他介紹其他幾位剛歸隊的隊員。
「你好，風……專家。」金副隊伸手跟風羿握了握。
金副隊長這個人，長相看上去比聞隊長更親和一些。
不過也只是表面上。聯保局的人都不能只看表面。
「叫我風羿就好。」風羿說。
在這裡他年紀最小，也不喜歡被人直接喊老師、專家什麼的。
但他的專家身份畢竟在這兒擺著，所以也沒人會直接喊小風。
聯保局的人更不會叫他網上的諢號『蛇哥』。
那就直接喊名字吧。
脫離了院裡的那種『玄妙』狀態，風羿現在瞧著正常多了，說話間也沒讓巡查隊的隊員們感覺不自在。
「你剛才是在做什麼？有發現？」金副隊好奇問道。
「沒。只是感受一下這裡有什麼特別的。」風羿說。
「那你感受出了什麼？」
「生命的活躍。」
金副隊：「……哦。這片山系生命是很活躍。」
想到剛才風羿生啃菜葉的情形，金副隊又說：「這個品種甘藍的大葉片，生食味道應該不太好。」
風羿點點頭，「是不怎麼樣。不過這裡面帶了些其他地方沒有的味道。」
監測站的站長走過來，聽到這話，接道：「本地培育的，也屬於這裡的特色了，就算同一批種子，種在不同地方，口味上也會有差別。」
這種差別，大家只會認為是本地疊加氣候和土壤因素造成。
不同土壤，不同環境生長出來的植物，肯定會有差異，包括其中的微量元素等等。
風羿分析並不止如此，但也沒必要多說。
笑了笑，繼續跟隊員們閒聊，相互之間熟悉下。在接下來的兩週時間裡，大家都是隊友。
聞隊長看了看時間，輕咳一聲，「半小時後隊會，大家做好準備。」
既然要開會，風羿當然得做記錄，回房間拿筆記本去了。
等風羿離開，巡查隊的人又談起他。
「他這人其實也還好。」有隊員說。第一印象覺得風羿行為離譜，不過聊下來又覺得沒什麼。
「應該是想從這裡的植物和昆蟲的氣味來分辨信息。」聞隊長記起來，風羿的嗅覺，遠高於常人。
「專家都有他們另類的行為模式。」
「果然，天才都是不被人理解的，他們眼中的世界跟我們不一樣。像風羿這樣聯保局破格提拔的人才，想來也屬於這類。」
回到房間的風羿，不知道隊員們將他歸為『天才另類的行為模式』。
他跟小甲聯繫上，讓小甲到附近的村鎮自行安置，他現在還用不上小甲帶的物資。
啃了兩塊小丙特製的壓縮乾糧，沖泡一杯營養水，小食一頓，風羿才拿著筆和本子，來到開隊會的地方。
不讓錄音，只能手寫記錄。
有過之前的任務經歷，風羿現在做筆記有經驗了。
第七巡查隊這次過來的有十來個人，分兩組進山，一組負責山系外圈的位點，另一組負責腹地核心區域的位點。每組四人。
另有隊員留在監測站，負責其他工作。
進山巡查的隊員，總體是6+2+6的行程。
前面六天主要在山系南面的位點查看，中間兩天會停留在南北路線中的一個保護站休整，之後六天在山系北面的位點。
具體的行程安排，之前風羿並不清楚，他只知道這次任務是將近兩週的時間。
倒不是聞隊長之前不跟他說，而是，來這裡的隊員們提前到達，根據最新的信息和數據，進一步分析制定了詳細路線和計劃。
風羿跟著聞隊長的小組，負責山系腹地核心區域。
會議制定了具體的行程和任務安排，還有其中存在的危險以及各種應對方案。
說完，聞隊長看向風羿，這裡只有他是『新人』。
「風羿，你還有什麼問題嗎？」
「呃……有。」
風羿坐直身體，看向聞隊長，面色認真：「我想問一下，進山之後，能吃山上的野果嗎？不是高保護級別的，可食用的那種？」
會議室裡一靜。
隊員們看看風羿，又看向聞隊長。
聞隊長鎮定道：「可以。不過一般來說，我們進山之後，除了飲水，盡量吃自帶的食物，盡量不將時間用在任務之外的事情上。」比如吃壞肚子找醫生。
風羿：「好的，沒別的問題了。」
聞隊長：「你只用帶你自己需要的東西，其他巡查裝備不用你負責。」
風羿：「好。」
開完會，風羿回到宿舍，拿起一個大背包，開始整理明天進山要帶的東西。
要進山六天，攜帶的食物和裝備，屬於重裝級了。
裝備之類，風羿不用帶什麼，主要是食物。
次日，隊員集合準備出發。
四人小組，除了聞隊長和風羿，還有卓瀟和呂鵬博兩位巡查員。
他們需要搭乘直升機，前往指定的靠近山脈腹地的一處保護站。
集合時，眾人看到了風羿那個，比他們背的大一圈的背包。
隊員們：「……」
原本只以為容量大一些，或許有什麼佔空間又不太重的物件。專家嘛，總有些其他人沒有的工具。
然而，等風羿放包時，大背包落地「嘭」的那聲悶響，一聽就很實在。
隊員們：「……」
他們看向聞隊長。
有隊長在，他們不會在出任務時直接對專家發表什麼意見，而且，這位還是聞隊長帶來的。
不過聞隊長只是靜靜看了風羿一眼，問：「能跟上嗎？」
風羿：「能。」
聞隊長：「行，出發。」
很平淡的對話，雙方情緒都很冷靜的樣子。
而內心－－
風羿：還好沒有帶管家準備的那個五升大水桶！太扎眼！
聞隊長：跟不上就直接踢了！
既然隊長都沒說什麼，隊員們也就不多言了。
高壯些的隊員友好地朝風羿笑了笑，問道：「需要幫忙嗎？」
「不用。謝謝。」
風羿帶上自己的包，同其他人一起登機。
這架直升機除了載他們，還負責往與世隔絕的幾個保護站運送一批物資。畢竟，山裡不准打獵，又因為多重限制，物資方面大多靠運送。
風羿他們設置為出發點的那個保護站，並不大，除了供直升機降落的地方之外，居住的面積不佔多少。
降落保護站，聞隊長帶著隊員稍作歇息，便出發了。
為了保護野生動物棲息地，這裡並不通公路，只能靠走。
按預定路線，先沿著巡護線走一段，然後再根據目標位點前行。
有些需要攀爬的地方，得隊友相助。
路經一處陡坡，聞隊長先在隊友的幫助下爬山去，其他隊友隨後，聞隊長在上面拉人。
卓瀟看向風羿，「你先上。」
風羿：「你們先。」
卓瀟看向聞隊長。
聞隊長點頭。
不多話，卓瀟在隊友的協助下，爬上陡坡。
風羿又幫另一人爬上去。
聞隊長剛將隊員拉上來，轉向風羿，準備去拉人。按他的想法，先讓把風羿的大背包拉上來，再去拽人。
手還沒伸過去呢，呼噓的一聲，人已經到他旁邊了。背著包。
在場三人：？？？
他怎麼竄上來的？
聞隊長在愣過之後，無聲笑了笑。不知道是在笑別人還是在笑他自己。
「行了，繼續。」
這次並不像野外錄節目，或者做教學性質的科考活動那樣全程帶互動交流。
聯保局的任務小組，非必要，不說話。
隨時保持警惕，對四周的聲音仔細分辨。
進山往第一個目標位點途中，他們就聽到過樹枝折斷的聲音。
那是一隻成年的大熊貓，坐在竹林裡享受它的食物。那厚實的背影，一看就不好惹。
聞隊長帶人小心繞開。
別看大熊貓在動物園裡，或者在一些節目上，表現得憨萌憨萌的。
但這是熊！
野外的大熊貓更需要防備。
當然，他們在山間前行的途中，也遇到過一隻敏感膽小的。
那隻體型稍微小一點，聽到他們這邊的動靜之後，就快速爬上樹了，在樹上警惕地望著他們。
聞隊長拍照記錄，沒去打擾它。
風羿看著那隻樹上的大熊貓，心道：爬得挺靈活啊。
進山之前，風羿聽監測站的人說過山脈裡生存的大熊貓。
一般人進這片山林，不會願意被野生的大熊貓追殺。
你上樹，它也會爬樹。
你跳河，它也會游泳。
你在山裡跑起來，還不一定比它快。
在山裡面對它們，體重、速度、技能，各方面都找不到優勢。
所以，在野外遇到成年的大熊貓還要去挑逗，那是嫌命長。
不過風羿心中感慨的是：這種生物它真就是天命之子啊！
自身技能強悍，真活不下去了，碰到人還能靠賣萌活得很好。
它們往低海拔區域活動的月份，時不時還有一兩隻下山闖入村民家中，溜一圈再上山。
若是遇到困難，村民們也會幫一把，幫不了就聯繫救助站。
換成蛇看看？
打死你哦。
這些年的保護和救助，山脈中大熊貓的數量也增加了不少。
不過大多數還是在山脈的腹地，人跡罕至之處。
山裡的野生大熊貓，那是自然競爭之下，活下來的強者。闖入它們的領地範圍很可能會被攻擊。
這種吃得多，拉得多，『快吃快拉』節奏的生物，在山林裡留下了許多痕跡。
雖然不怎麼情願，風羿還是給聞隊長他們指明某些痕跡。聞隊長他們在路線上需要做一些相關記錄。
有時候，風羿也會拿著一個小筆記本做記錄。
平時多費心，等任務結束寫報告的時候，也能更輕鬆。
聞隊長帶著人做了相關記錄，一轉身，又看見風羿不知道從什麼植物上摸下來的果子，一邊吃，一邊走向旁邊的矮樹。
樹枝上歇著一隻帶斑點的植食性昆蟲。
風羿另一隻手抓起那昆蟲，拿近打算細嗅。
聞隊長條件反射般快步過來：「這個不能吃！」
風羿一臉莫名：「我知道。」
野外很多昆蟲都帶寄生蟲的嘛，不能生吃。
他還沒有飢不擇食到這地步！...<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第0271章 竹林之主
突然喊這麼一句，不是聞隊長過分驚詫。
這一路走來，不管什麼時候看過去，風羿都在吃東西。
不是手裡拿著，就是嘴裡已經含著。
一開始擔心風羿跟不上隊伍速度，或者別的原因拖大家後腿。
現在聞隊長是不擔心這個了。
行行行，我知道你體力好！
但是，拜託，你別什麼東西都吃啊！！！
山裡見過的、沒見過的野果，這貨都往嘴裡扔！
有些山果聞隊長問他，他能說出名字來，有些問他，他說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能吃。
而剛才那架勢，聞隊長特別擔心風羿一手抓過去直接往嘴裡送。
指望風羿老老實實趕路是不可能的。
確實沒拖後腿，但聞隊長對他總有種別的擔心。
是擔心他生吃蟲子嗎？
是擔心他亂吃東西，吃出問題耽誤行程嗎？
好像都不是。
似乎大概可能……是擔心他解鎖什麼新技能？
聞隊長略感頭痛。
見風羿已經將那隻昆蟲放跑，聞隊長想說什麼，還是沒說出口。
算了，年輕的天才專家嘛，體諒一下他另類的行為模式。
巡查隊的這三人，對風羿【離譜】的第一印象之後，又給風羿打了標籤【能吃】【亂吃】。
風羿也沒只在旁邊當花瓶，沒多久就抓到一條王錦蛇。
不到兩米，一米二、三的樣子。
這是風羿常見的一種蛇了，人們熟悉的菜花蛇之一，無毒蛇。小鳳山上抓幾次了。
由於這條蛇是在任務路線中抓到，聞隊長也做了記錄。
沿著任務路線前行的途中，他們會對沿途的植被和遇到的動物做一些簡單記錄。
隊友們對這條王錦蛇拍照，做完記錄，風羿便將它放回山林。
聞隊長一直在觀察風羿，從風羿抓蛇的這一手，就能看出，風羿耍蛇的技能確實厲害。
剛才為了方便拍照，風羿並沒有去掐蛇頭，而是讓那條蛇很自然地纏在他手臂上。
那條蛇看上去也沒什麼攻擊性。
當然，只是看上去。
之後，沒多久，風羿又抓到了一條菜花原矛頭蝮。
同樣帶『菜花』二字，但聽後面那一個『蝮』就知道這是毒蛇了。
風羿曾經抓過的小青龍，也叫『莽山原矛頭蝮』。
看名字就能知道，這類蛇長著很明顯的三角頭，很符合大眾對毒蛇的外形認知。
這次風羿就抓著蛇頭了，以免聞隊長他們做記錄的時候被攻擊。
風羿想到在監測站聽站員們說的那些事，於是問道：「聽說有一些世代居住在山脈附近的村民，能用藥物招蛇？」
聞隊長點點頭，「聽說過，不知真假。」
拍完照，聞隊長抬眼看向風羿，「你想招蛇？」
風羿道：「不想，只是對那種藥物好奇，不知道是什麼氣味。」
聞隊長想說「不要過度好奇」，但想到風羿就是抓蛇專家，對這種事好奇也可以理解。不過，聞隊長並不想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對風羿說：
「山脈裡還存在另一種蛇，無毒的，長得與菜花原矛頭蝮很像。看咱們有沒有運氣能碰上。」
風羿知道他說的是什麼蛇。
監測站裡的展示區有那種蛇的照片。
秦皇錦蛇。
只看身體，跟菜花原矛頭蝮簡直是失散多年的親兄弟。
但看頭和瞳孔，就不一樣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曾經有一條菜花原矛頭蝮出了軌，或者某條錦蛇劈了腿。
又或者是別的不為人知的巧合，以及其他原因，才有了秦皇錦蛇這樣的新種。
按照展示區的信息，秦皇錦蛇分泌的氣味信息都與菜花原矛頭蝮相似。
風羿決定仔細辨認辨認，這一路，聞到可疑氣味信息就抓起來！
繼續前行。
他們看到了一片竹林。
聞隊長此行就是為了去目標位點查看那裡開花的竹林，而沿途中，遇到竹林也會做記錄。
相比起偶遇的王錦蛇和菜花原矛頭蝮，他們對竹林的記錄更詳細。
聞隊長大致看了一眼竹林，「密度稍大，但也屬於適中範圍，適合大熊貓棲息。」
大熊貓有它們自己的最優覓食取食策略，喜歡在密度適中的竹林覓食。
竹林密度太小，取食花費的時間和消耗的能量增加。
而密度過大的竹林，營養質量相對較差，大熊貓那體態身姿，在其中穿行更困難。
聞隊長從竹叢覆蓋度來判斷，推測這裡可能有大熊貓活動過。
風羿抬手指向一處，「那邊有，嗯……『青團』，比較新鮮。」
這裡的『青團』代指大熊貓的便便。
大熊貓可以消化百分之七十以上的粗蛋白，但對粗纖維的消化卻極其有限，因此，吃進去的竹子沒被消化多少，就被排出來了。
吃的竹子多，消化有限，排出來的『青團』會帶上些竹子的清香。甚至還有人用它來造紙。
但如果吃的食物含更多粗蛋白，消化得多，那排出來的氣味就不那麼好聞了。
不過，對於科研作業或調查巡查人員來說，甭管好不好聞，找到就很興奮啊！
風羿那句『比較新鮮』讓三人精神一振。
在野外，『青團』很容易被破壞，想找到完整的可不容易，只能趁『新鮮』。
聞隊長他們在風羿所指的地方，發現了完整新鮮的『青團』，很是高興。聞隊長和一名隊員拍照取樣以及做記錄，另一人負責警戒。
風羿沒別的事，也留意著周圍。
「聞隊長，那隻大熊貓就在附近，現在還處於安全距離。」風羿說。
聞隊長頭也不抬，「保持警戒，我們繼續記錄。」
大熊貓一般不會主動追人，除非刻意去靠近挑釁，大部分時候它們會先避開。
而且，大熊貓在竹子核心區域覓食時，會保持一個較低的運動速度，而不是直接快速猛衝過來。
不過，他們現在屬於是闖入了對方的領地範圍，那隻大熊貓具體會怎麼表現，不確定。還是得做好應對準備。
風羿留意著那隻大熊貓的動向。
一隻成年大熊貓，身體健康，強壯。
風羿甚至能通過氣味信息模糊描繪出對方的大致形象。
這樣一隻大熊貓，在這一片可以說是竹林之主了。
這種生物對外的宣傳形象，太容易讓人誤解。
不管說多少次它是熊，有些人就是不當回事。
因此很多時候，換一種說法－－『竹林裡的東北虎』。
把它當老虎那個級別，人就會有畏懼感了。
別碰到就傻愣愣的蹭過去，以為它會給你賣個萌？還是會老老實實讓你擼一把？
在這裡它就是頂尖兒的霸主了，想調戲霸主？
不過，在風羿眼裡，這種生物更像是，『除了吃，沒有別的慾望』的鹹魚形象。
就是這鹹魚身軀威猛了些，還是個面癱。
它們臉部缺乏表情，主要靠聲音表達細微的情緒變化。
想像一下－－
威猛身軀一聲嬌呵！
啊，忽略它的攻擊力，還確實挺萌的。
另外，竹子有那麼好吃？
風羿一邊想著，伸手從旁邊摘下一片竹葉，準備往嘴裡送。
聞隊長原本對周圍保持警惕，時不時抬眼看一下四周，然後，這次一抬眼就看見風羿在吃竹葉！！！
察覺到聞隊長看過來的犀利目光，風羿準備往嘴裡送的動作一頓，又放下來，拿著觀察，彷彿葉片上有什麼重要信息似的。
聞隊長：「……」
深吸一口氣，聞隊長繼續做記錄。
風羿玩著手上的葉片，目光一凝，「它過來了！」
片刻後，負責警戒的那名隊員也聽到了可疑的聲音。
「隊長？怎麼辦？」
聞隊長看向風羿：「還有多遠？」
風羿指著一個方向，「快出現了。不過我覺得，可以先觀察下它的反應。這片竹林你們還沒做完記錄吧？」
聞隊長本打算先避開，但他們任務時間有限，離開之後肯定不會再返回。這片竹林可記錄的數據較多，尚未記完，避開可惜，但安全為上。
不過，聽風羿這說法，聞隊長又想起老袁跟他說的話：風羿對動物的感知很敏銳。
倒是可以試一試，保持距離，隨時撤離就好。剛才他觀察過四周，腦中已經有了避險路線。
「先看看。」聞隊長說。
又過了會兒，在風羿所指的方位，一個毛茸茸的黑白配色的身軀，出現在一處斜坡上方。
風羿：「『青團』的製造者。」
聞隊長沒接話，他和另外兩名隊員都緊張盯著那隻成體大熊貓。
斜坡上的大熊貓盯著他們這邊，靜靜看了會兒，抬腳往這邊走。
感受到對方身上傳來的略有點暴躁的氣息，風羿雙眼瞳孔縮成橢圓，又恢復。
看不見聞不到的信息物質，從風羿身上出現，傳向不遠處的斜坡。
頃刻間，完成了一場不同物種之間的信息交流。
風羿：【友好，和平】
大熊貓：……
大熊貓腳下一個趔趄。
那敦實的身軀沿著斜坡滾了下來。
然後是一陣劈哩啪啦壓斷樹枝的聲音。
風羿：「……」
我信息又發錯了？
那邊，敦實的身軀終於停下，坐在地上的竹林之主緩緩扭過頭，那張沒什麼表情的臉上，黑眼圈兒望過來。
「昂嚶～」...<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0272章 交友失敗
不同於它威猛的身軀，這一聲「昂嚶」過於嬌俏，很容易讓人誤解它在撒嬌。
然而，事實上，並不是。
雖然那張臉還是看不出什麼明顯的表情，但風羿從它散發出來的情緒信息判斷，它似乎是受到點小驚嚇，又有點小委屈。
滾了一溜，坐在地上，毛還沾著竹葉和雜屑。
老實說，這長相確實挺萌的，剛才叫的那一聲也挺萌的，不過在場的聞隊長三人卻沒有絲毫放鬆。
它從斜坡滾下來，雙方之間的距離更近了些。
這個距離……
聞隊長心中衡量一番。
若是這隻猛獸再靠近，他們就得撤了。
不同於另外三個人的緊張，風羿見它盯著這邊，心中想著：剛才的信息真發錯了？
不行，我要再試一次！
做好準備，風羿嘗試發送第二波信息物質，再次進行跨越物種的無聲交流。
來吧！
風羿：【我的友誼】
一陣風吹過竹林，片片竹葉落下。
無形的信息物質，攜帶主體的意識情感，撲向目標生物。
不遠處，精準接收到信息物質的那個健碩的身軀，慢慢爬起。
看了看風羿這邊，然後扭動它毛絨圓潤的臀，腳步一轉，往另一個方向，一陣小跑離開。
等離得有段距離了，才放慢腳步，回頭又看了眼風羿，繼續慢吞吞地在竹林裡走動。繞過他們，朝竹林的另一邊過去。
但也是走一會兒，就往風羿這邊看一眼，頗為防備。
這片竹林較大，採食並不一定要在這裡。
它可以去另一邊覓食。
看著對方遠去背影的風羿：「……」
信息難道真的發錯了？
不應該啊。
祖傳DNA就是這麼教的！
編輯信息傳達出去的確實是『平和的』、『友善的』，沒錯啊！
風羿皺眉苦思。
也或許，還有一種可能。
物種跨越度太大，以至於信息達不到該有的效果？
唔，還是得多嘗試。
大致方向應該沒錯，可能在信息表達上『用詞』過於直白，物種的跨度導致這種直白的表述不可信，達不到預想中的效果。
應該讓信息表達得更委婉一些。
不過當著其他人的面，風羿不好多做嘗試。
一兩次還能糊弄過去，次數多了容易露餡。聯保局的人沒那麼傻。
還是得找機會，在沒外人干擾的時候，放開手多試一試，或許就能找到訣竅了。
一直被限制著，怎麼能熟練掌握技能呢？！
這就像幼兒學說話，總得多說，說出來，多表達，才能學會嘛！
風羿已經做好了計劃，轉身看向聞隊長幾人：「你們繼續記錄吧，那隻熊，我盯著它就好。」
聞隊長三人在那隻大熊貓遠去後，才放鬆緊繃的神經。
至於那隻大熊貓時不時往這邊看一眼……他們三人與風羿站得比較近，那隻熊的眼睛在大大的黑眼圈襯托之下又不明顯，因此，很難辨認剛才那隻熊究竟在看誰。
危機暫時解除，再回想剛才那一幕，確實挺滑稽的。
野生的大熊貓，也有些憨。
不過他們並不會因此而輕視小瞧這種生物。
下次再遇到大熊貓，他們還是會嚴肅對待。
讓另兩名隊友繼續對這片竹林做記錄，聞隊長看向風羿。
這次的目光多了一絲驚奇。
還真像老袁跟他說的，風羿這人對動物的感知極其敏銳，說沒事就真沒事。
巧合？
聯保局認證的專家，破格納入專家委員會的人，有那麼多巧合？
實力強於運氣。
除此之外，聞隊長細細回想剛才的那一幕。
有某個瞬間，他有種很奇怪的感覺，讓他頭皮發麻心驚肉跳，但又不像是感知到危險。
但也只是那個瞬間。
之後一切就回歸尋常了。
剛才那隻大熊貓從上面滾下來，或許是它自己沒注意腳下，又或許，剛才那瞬間的異樣不是錯覺，那只熊也感受到了。
莫非是什麼奇怪的磁場影響？
能當上巡查隊的隊長，對異常的感知肯定比一般人要敏銳許多。
只是一時尋不到答案，聞隊長在這裡採樣做記錄更細緻了。
「到時候拿回去分析，看能不能找到線索或答案。」聞隊長心道。
稍遠的地方，那隻大熊貓已經在竹林的另一邊找到採食竹子的位置，一副退休大爺般的坐姿，坐那開始今日進食行動。
它一天要耗費十來個小時進食，可不能將時間浪費在無關緊要的事情上。
聞隊長調整相機，鏡頭拉近，對著那個敦實的身軀，觀察了會兒。
那裡是大熊貓選擇的採食點，確實是竹筍質量較好的地方。
生存在這裡的生物有它們自己的覓食策略。
同域分佈的物種中，野豬、羚牛、黑熊，以及部分鳥類和昆蟲等等，都有筍期採食竹筍的行為。
而這其中，大熊貓喜歡的竹筍，野豬吃得最多。
大熊貓保持較高的覓食效率，才可以在食物資源豐富的情況下，與野豬達到競爭性共存。
但如果食物資源不豐富，那就另說了。
大自然的競爭總是殘酷的。
對這片竹林做了個不算完整的記錄，聞隊長便帶人離開。
風羿幾人離開時，它吧唧著嘴，一邊吃，一邊朝這邊望了望。
待風羿幾人走遠。
它才調整了一個更愜意的姿勢，放鬆地享受今天的美食。
【除了吃，沒有別的慾望】
風羿進山林之後，第一次跨物種交友失敗。
之後，任務小組的四名成員繼續趕路。
終於到達第一個目標竹林位點。
聞隊長看著面前這片開花的，散發著頹敗氣息的竹林，面色嚴肅。
沒多說，讓隊友們開始做記錄。
風羿負責警戒。
這一路過來，風羿的警戒能力，已經讓三位隊友信服了。
從藏在石縫的蛇，到樹葉背後的一隻昆蟲，都躲不開他的查探。
有這麼一位隊友在，巡查隊的三人可以放心做自己的工作。
風羿沒在附近發現危險信號，便將視線收回，看向那些開花的竹子。
竹子開花並不是什麼特別稀罕的事情，全國每年都能查到這類信息，有的是在農村後院，有的是在哪片公園，又或者是景區、保護區、深山野林。
有的種類每年開花，或者幾年一開花。
而有的種類，則數十年或甚至上百年才開一次花，開完花就終結。
大熊貓喜歡吃的竹子就屬於後面那種，幾十年上百年開一次花，開完花多數會死亡。
關於竹子開花的原因，各種假說很多，什麼週期說，環境說，營養說，衰老與復壯說，生長調節物質說等等。
但是每種研究都有一些矛盾和不能自圓其說的地方，總有無法解釋的現象。
比如很多人認可的週期說－－
在生長週期內，從量變到質變的生理發育，直至衰老的過程。
竹子地面上看的是一根根單獨的，但實際上，地下都連在一條莖上。
竹子的地下莖，也叫竹鞭系統，相當於竹株的『主莖』。而地上那些一根根的竹稈，則相當於『主莖』的分支。
當地下莖系統發育到一定階段，臨近衰老終結，這條系統上連著的所有竹子都可能同時開花。
也就是看到的，成片開花現象。
但是這種週期開花的說法也有反駁的證據，比如有些筍用竹林也會出現零星開花現象。
風羿看著這片開花的竹林，也不知道它們在這裡存在了多久。
研究竹子也不容易啊。
多年生的竹子，生命週期長，如果要保持不斷地觀察記錄，很顯然存在太多的困難與不便。
跟它們比命長？
一根竹稈從地下鞭系長出，出土後可能存活十多年，但這並不是竹子的真實系統年齡，得看地下莖。
它的真實年齡，可能是五六十年，甚至上百年。
如果是一百多歲的竹子，也挺讓風羿羨慕的。
再一想到自己可能還活不過姑奶奶，風羿只覺得竹林裡的氣氛更為蕭瑟。
抬手撥了撥近處的竹花。
正在做記錄的聞隊長幾人，可不知道風羿心中的憂愁。
很多人看到竹林開花，不由得會想，竹子大片花會造成大熊貓餓死嗎？
這種熊的生存受不受威脅，要看本地是否存在兩種以上可供它食用的竹子。
大熊貓的取食行為不是一成不變的。
所以，竹林開花，負面影響肯定有，但成不成災就另說了。
以及，大片竹林開花是否會帶來生態災難，這些是其他研究員的任務，不是聞隊長他們的。
聞隊長關心的是，今年山脈中好幾處竹林大片開花，是否與今年氣候的小波動有關？
環境變化可能會誘導竹子開花，比如乾旱，或者其他極端氣候。
當初氣候異常期時，就出現過大片大片的竹林開花，有一些原本壽命還沒到的也都提前開花了。
這裡的竹林，如果是它生命的自然終結，那還好。
但如果是氣候環境因素誘發，那肯定就得盡快做出應對。
動物植物對氣候的改變總是敏感的，所以對於每一個可能異常，也可能尋常的變化，他們都要調查清楚。
今年又是個氣候小波動，不得不重視，他們得嚴肅對待。
聞隊長帶著一種沉重的心情，對這片開花竹林進行記錄和檢測。
片刻，聞隊長完成一項記錄，視線淡淡抬起，在四周掃了一圈，落在風羿身上。
風羿正在看竹花，看得很認真，湊得很近，如果他沒有猜錯，下一刻風羿就會啃上去了。
緩緩呼出一口氣，聞隊長又淡淡地收回視線，繼續工作。
算了，隨他去吧。
管不住的。
#天才的另類行為#
又片刻。
聞隊長收拾工具，準備前往另一處記錄。
起身活動手腳，朝風羿那邊看過去。
風羿正細細咀嚼著什麼。
「嘗出什麼來了？」聞隊長語氣平緩，神色冷靜。
風羿又仔細感受一番，才回道：「它們應該只是壽命到了，與氣候的小波動無關。」
聞隊長點點頭，也不說什麼，前往另一處記錄。
不過在進行下一步工作之前，他在記錄本上將風羿剛才的話寫下來。
老袁說過，風羿的直覺很準，可以作為參考。
雖然拿不出實實在在有力的證據，但只是作為參考，當個心理安慰，倒也還行。
想到老袁私下裡跟他說過的那些話，聞隊長聽到風羿剛才那一句，心中確實稍稍鬆了口氣。
但願如風羿所說。
測完這個位點，四人起身，前往下一處。
對尋常人不友好的山間氣候，風羿適應良好，幾天下來也沒半點疲憊和不適。
跟著聞隊長的這一路，風羿也是很認真的在做記錄。
尤其是關於紅外相機監測方面的。
一些研究機構為了掌握這片山林裡野生動物的活動情況，會在選定範圍內安放紅外相機。
比如風羿現在所處的這一片，聞隊長說，在這一片，相機佈設按照公里網格抽樣方法，海拔每上升50～100米佈設相機。佈設密度每平方公里多少台，這些都有詳細記錄。
有些相機固定在樹幹上，安裝高度距離地面一米多，有些則貼近地面，不刻意尋找很難發現。
雖然風羿有別的方法來搜尋攝像機，但也會認真記錄聞隊長說的這些信息。
風羿他們此時所在的這一片，總共安放了十二臺紅外感應相機。
每隔幾個月會收集一次照片視頻數據，或者相機回收。
聞隊長他們進山，就會在沿路經過佈設位點時，順便收集數據。
聯保局的人就是信息齊全，路線上經過的佈設區域，哪裡有相機，都很清楚。
但也並不是每個地方都會佈設相機，在這片山脈裡，還有許多地方因為各種原因而難以監測。
風羿對這類信息，記錄很積極－－
我要偷偷的記下這些，等任務結束，獨自進山浪裡個浪兒～～...<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0273章 憋什麼鬼主意
從山脈的南面到北面。
南面的6天，巡查位點全部完成。
之後，在中間一個保護站停歇兩天，補充物資，繼續前往山脈北面，進行下一步巡查任務。
山脈的南面和北面，山間氣候是不一樣的，物種分佈也有不同。
不過對風羿來說，沒多大影響。
甭管南面還是北面，他都能很快適應。
小組又完成一個位點檢測，稍作休息。
風羿這次沒去看四周，而是抬頭，看向高空。
可能是跟聞隊長他們一起行動，氣氛不到位，再加上有所顧慮，風羿途中很是收斂，感知並沒有徹底放開。
即便如此，風羿也有種直覺，這山脈裡應該還藏著一些秘密。
關於祖先們的。
天空，雲層之上的那些能量物質，按說，它們應該會漸漸地往海裡岩石小島所在位置聚集，但這裡的游離態能量物質，卻都聚集在這片山脈上方，穩穩停留。
是新產生的？
還是從別處往這裡聚集過來的？
風羿決定等任務結束了獨自進山，看能否找到答案。
幾步遠處，聞隊長整理完資料，瞟了風羿一眼。
見他望著天空，不知道在想什麼，聞隊長詫異的同時，又詭異地有些欣慰。
望著天空還好，要是望著周圍什麼植物啊，昆蟲啊，他還得擔心這小子亂吃。
明明其他方面都挺好的，怎麼會有這種愛好？
聞隊長暗中嘆息。
「等北面的任務完成之後，可以在那邊的監測站好好休息兩天，然後我們駕車從另一條路線返回。」聞隊長說。
「嗯。」風羿心不在焉應了聲。
聞隊長目光一凝。
他怎麼感覺這小子又在憋什麼主意呢？
雖然風羿總是做出一些令人難以理解的行為，但是總的來說，風羿的表現很可以了。
體力方面不用說，這一連好多天下來，就沒有拖後腿的時候。
更重要的，是風羿的天賦。
聞隊長已經明白老袁給他推薦風羿的原因了。
風羿對動植物的感知是真的很敏銳，準確率極高。
也難怪專家委員會的那幫人會看好風羿。並不僅僅是看中他抓蛇的技能，還有其他方面的表現。
綜合來看，風羿能力很強。有這個在前，其他方面一些異於常人的行為也可以忽略了。
對於有能力的人，聞隊長總會多一分寬容。
看了看天色，幾人再次出發，前往下一個位點的巡查工作。
又是一段艱難的行程。
風羿前面，隊友呂鵬博拎著的一個包裡，裝著回收的攝像機及部分器材。
看他氣喘吁吁的樣子，風羿走過去：
「這個包給我吧。」
呂鵬博也不多話，把手裡的包遞過去。
只看外形，呂鵬博確實比風羿要健壯一些，但是這幾天下來，他們都發現，風羿的體力是真的很強！
大家疲憊休息時，這貨還能竄去附近找山果吃！
彷彿有無限的精力等待釋放！
這一路過來，風羿時不時會幫其他隊友分擔負重。剛開始隊友還會客氣一下，擔心風羿逞能。
現在，他們一個字不會多說。
東西遞過去就行了。
聞隊長私下裡說過：讓風羿幫忙拿東西，他就空不出手來摘山果！
這麼想著，呂鵬博不經意間回頭，正好見到風羿從旁邊的樹枝上叼下什麼，並且靈活迅速地閃躲，避免了樹枝抽臉。
若不是正巧見到這一幕，時間再遲一點點，可能會誤以為風羿只是從樹枝旁邊擦身而過。
呂鵬博：「……」
這特麼是什麼樣的天才！
偷吃被發現的風羿，很鎮定地回了個微笑。
沒辦法，擬態的節能模式還是會覺得餓，總得沿途給自己多弄點吃的，順道的事。
根本沒有刻意去尋找，只是路過時，聞到氣味，本能認為可以吃，那就吃。
至於細菌什麼的，小戊說了，他自身防禦力太高，細菌對他造不成傷害。
不過風羿並不是什麼都沒做。
他殺菌了。
口腔內部，毒液殺菌。
毒液除了殺菌，還有一定消化作用。集消化殺毒為一體。
因此，即便樹上摘下來的果子沒衝洗過，不怎麼乾淨，風羿也不怕。
只要沒沾鳥糞，沒沾其他異味，僅一點灰塵，不礙事。
毒液直接消殺！
任務期不需要給始祖工廠供貨，他現在存貨量很足，山林裡日常使用毫無負擔。
換其他人這麼吃，可能早就拉肚子拉得虛脫了。
聞隊長一開始就是擔心他會吃出問題，但這些天下來，不僅沒出事，還活蹦亂跳的。
雙方畢竟只是合作關係，聞隊長也不可能一直盯著這個事說他。萬一風羿亂吃東西吃出問題，聞隊長不會跟他有第二次合作。
但若是這麼亂吃還屁事沒有，那就說明風羿這小子是真的天賦異稟，可以期待下次合作。聞隊長從來不是一個死板的人。
或許是因為有風羿在，任務小組避開了很多危機，順利地在預期時間內，完成了所有位點的巡查工作，到達指定的監測站。跟往常相比，這次耗費同樣時間卻輕鬆許多。
6+2+6天的巡查結束，接下來他們會在保護站休息兩天，然後駕車從另一條線返回。
好些天沒洗澡，身上一股怪味。四人在站內好好衝了個澡。
聞隊長快速休整一番，便開始整理材料。
正忙著呢，風羿找過來。
聞隊長看著風羿。
跟任務前相比，這小子好像也沒有什麼明顯變化，也沒曬黑。
兩週的山林巡查結束，風羿似乎沒受到半點兒山林的摧殘，身上連一個蚊子叮的包都沒見到！
其他人結束任務，或多或少都看得出來疲態。
但風羿，依舊精力充沛！
在他們三名隊友的襯托之下，風羿簡直稱得上光彩照人！
也難怪那麼多人想讓風羿去混娛樂圈。他確實有這個條件。
「有事？」聞隊長問。
「嗯，是一些任務報告相關，有幾個問題想請教一下。」風羿將整理的一份問題單遞過來。
聞隊長深感意外。
按說，風羿這個年紀的年輕人，在經過兩週的山野生活之後，回歸人類社會，要麼好好休息，要麼已經開始上網刷手機聊天了。
難得啊，竟然這麼積極地寫任務報告！
翻了翻風羿列出來的問題，聞隊長看得出來，風羿確實用功了，而且在任務途中認真地做了記錄。
作為長輩、前輩，看到年輕人這麼努力，當然高興。
聞隊長面色緩和，露出滿意的笑，耐心地將這幾個問題給他詳細說了說。
然後道：「任務報告也不著急，身體重要，回宿舍好好休息。」
風羿收拾好問題單，沒挪腳：「呃，還有個事。」
聞隊長面上保持著澹笑，「嗯？什麼事？說吧。」
風羿：「我想申請獨自進山，需要走什麼流程嗎？」
聞隊長：「……」
聞隊長靜靜看著他。
片刻後。
「你要申請什麼？！」
「獨自進山。」風羿說。
「進哪個山？」聞隊長沉聲問。
風羿指了指他們過來的方向，「那個山……脈。」
聞隊長深吸一口氣。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知道。」風羿說。
「我建議你先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再說這個話題。」
聞隊長懷疑風羿頭腦發熱，需要休息一晚來冷靜冷靜，也許第二天醒來就改變主意了。
但是很快，聞隊長又意識到，這小子不是一時衝動！
這個時候找過來，手上拿著任務報告，如此行為就能看出來，這小子提前幾天就開始準備了！
如果不進山，任務報告有什麼疑問隨時可以聯繫，不著急現在就解決。
但若是進山，就聯繫不上了，有疑問也找不到人幫忙。等從山裡出來，時間太緊迫，不一定能順利解決疑問。任務報告是有期限的，必須在規定時間內提交。
看風羿現在的行為，這是要提前將任務報告的問題解決！
他就說，任務途中總覺得這小子憋著什麼鬼主意！
一直到今天完成任務，到站點了，此行結束，風羿都沒動靜。聞隊長剛整理材料的時候還在想這事呢，以為自己對風羿只是一點偏見，難得有些愧疚。
敢情在這兒等著呢！
「你寫的申請呢？」聞隊長問。
「這呢。」風羿遞過去。
第一次寫這種申請，不熟悉，這個只是初稿，待會兒會根據聞隊長的建議和意見，進一步修改之後再提交。
這片山脈，按規定是不能單獨進入的。不過風羿現在是專家委員會成員，他這個級別已經可以申請獨自進入，只不過寫申請麻煩了點。風羿憋好幾天了，才憋出來。
聞隊長看著風羿寫的申請，心中冷笑。
呵，這條理清晰的，絕不是臨時決定！
還有，任務目的是進山找秦皇錦蛇？
他們這一路過來，確實沒有遇到秦皇錦蛇。
但是！
剛結束兩週的山林任務，立馬提交申請再進山，還是獨自進山，就為了找秦皇錦蛇？
你以為我會信？！
聞隊長目光緊緊盯著手中的這份申請。
僅僅只是看書面的申請，以及風羿的專業方向，也說得通。可以說是專家的執著。
但他怎麼就不信呢！！！
回想風羿這兩週的表現。
確實，對這小子而言，輕鬆得不像是山野任務，更像是野外出遊。
『遊玩』的『遊』。
聞隊長恍忽覺得，這小子是不是沒玩夠，想再回去玩一圈？
拋開這種荒謬的想法，聞隊長不再看手中的申請，而是盯著風羿，嚴聲道：
「你老實跟我說，究竟是為了什麼！」
風羿鎮定回道：「只是覺得，心中有一些疑問，想再進去找找答案，如果能找到秦皇錦蛇就更好了，我多拍些視頻給研究人員。好不容易來一次。」
聞隊長：「你可以下次再去，下次這條山脈還有別的任務小隊會進山，不必這麼急！」
風羿：「我急啊，夜不能寐！我做夢都夢見蛇！」
這個風羿沒說謊，他在山裡面睡覺得時候，確實夢到了一些模糊的景象。不過，準確地說，他夢到的不是蛇，而是蛇尾！
這一定是本能給與的暗示！
當然，這些就不必說出來。
他只是想趁這次機會進山找找。來都來了。
室內一陣沉默。
聞隊長犀利的視線掃過來。
風羿回以認真誠懇的眼神。
聞隊長：「……」...<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0274章 羿言羿行
「你先回去休息，再好好考慮一下。」聞隊長說。
「那行，我明天再過來。」
風羿把申請表留在聞隊長這裡，打算明天再來找。
在風羿離開前，聞隊長又叫住他，「現在離太陽落山還有段時間，你要是不想在宿舍休息，可以出去走走。就外面那條路，沿著走一圈。」
聞隊長說著，指了個方向。
「好的。」
風羿離開聞隊長的住處，走出監測站，看了看四周。
聞隊長指的那個方位，確實有一條小道。
風羿沿著這條不太寬敞的小道往前走，手機地圖上看，這條小道通往附近一個比較大的景區。
繼續往前，小道連接景區的位置，有一面牆。這裡，常年貼著尋人啟事。
每年都有人進山走丟，有的是去探險，有的只是好奇進去闖一闖。
進山之後，或許是在山中迷了路沒法走出來，又或許是遇到了其他意外，總之，進去就失聯了。
風羿看著牆上的尋人啟事。
這些進山後失聯的人，一部分是沒有戶外經驗就悶頭往裡衝，最終陷入深山。
也有更多人是資深驢友，進去就沒出來過。
這片綿延數千里的山脈就是這樣，嘗試吞噬每一個闖入的人。
像聞隊長他們這樣的巡查隊，每次需要進深山的任務，都是提前做好功課，制定好各種方案，帶好裝備，才會展開行動。
看到這面牆，風羿明白聞隊長讓他過來走一圈的意思了。
是讓他面對這些，冷靜冷靜。
風羿轉身，並沒有去景區閒逛，而是沿著小道返回，一直走到監測站的位置。想了想，沒回去，腳步繼續往前。
沿著小道拐個彎，再走一段。沒多遠，就看到了一片墓區。
這裡的墓碑，從數十年以前的，到近兩年的，都有。
這裡埋著的，是為這片山林付出生命的研究人員，或者志願者們。
清明節過去一段時間了，又有雜草生長出來。
風羿挨個清理一遍。
雖然隔段時間就有人打理墓地，但這個季節，草木生長很快，野草已經將墓碑下方的輪廓模糊了。
打掃完整片墓地，風羿坐在墓地旁一處土坡，視線掃過墓地，看向更遠處綿延的山脈。
風羿知道，聞隊長讓他過來這裡，是讓他知道山林裡存在的危機。不僅僅是野獸，也有山裡如陷阱一樣的地形，一旦陷入其中，很容易失聯，或者一個不小心就容易墜亡。
還有山裡變幻莫測的天氣。
都令人防不勝防。
但風羿並非不自量力，不是想去奉獻什麼，也不是為了科研任務。
說到底，其實是不便宣之於口的私事。
聞隊長不知道風羿真實的能力，沒有立刻同意，而是給風羿更多時間考慮，也是為了風羿好。
風羿想著進山的事。
不遠處有其他人，還有人拿著攝像裝備對著周圍拍攝，好一會兒了。
風羿早就感知到他們的存在，但沒在意。
他又沒做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而且，今天到達監測站之後，身上的衣物全部換洗，此時穿著的，跟監測站一般的工作人員差不多，只要不看臉，也認不出來是誰。
不遠處，拿著攝像機的人，是一個紀錄片攝製組的，來這裡取景。
他們不住在監測站，而是山下一個酒店。
今天上山取景，拍一天了，本打算回去，又記起來這邊還有個墓地，趕緊在太陽下山之前過來看看。
沒想到會遇到有人打理墓地。
他們原本以為是這裡的工作人員。對方身上穿著監測站的衣服，這裡的墓地也確實由監測站的人打理。
一開始他們沒過去打擾，只是隔著一段距離拍攝。
等那邊打理完墓地，天色已暗。有同事催他們下山，只得先按捺住，現在這個時間也確實不適合採訪。
他們想著，明天或者後天再過來補拍一段，順便採訪下那位打理墓地的人。
這也是個不錯的素材。
監測站的人短時間內又不會離開，不著急。
做好決定，又看了眼還坐在土坡上望著綿延大山的人。
「瞧背影，是個有故事的人。」
「看著很年輕。」
「這不正好麼，說明他的經歷不同尋常，或許他與山脈有什麼感人至深的故事。」
「後天吧，明天安排太緊密了，只有後天有時間，抽空再來這裡一趟。監測站裡年輕人不多，很容易對上號，到時候一問就知道了。」
「嗯，回去先準備一份採訪表。」
那邊，風羿回到監測站宿舍。
正巧一名監測站的人經過，見他身上又是塵土又是草屑，笑著打趣：「你這是去哪裡打滾了？」
「沒，去那邊的墓園走了圈，隨手除草。」風羿回道。
站員玩笑之色收斂，目光中多了一分誠摯，拍了拍風羿的肩膀，沒多說，只是道：「快回去沖洗一下，好好休息。」
回到宿舍，風羿沖了個澡，穿上宿舍裡的睡袍，盤腿坐在床上刷手機。
這要是在家，他就以原形盤著了。
擬態用這個姿勢玩手機，還是不怎麼舒適。
風羿先在朋友圈報了個平安。
聊天應用裡面的留言，選擇了部分回覆。
聯保局宣傳室那邊提醒他，在社交平台上發動態，不要消失太久，要保持活躍。
於是風羿又挑了幾張在山裡面拍的照片，發到社交平台。
有大熊貓的，也有蛇的。
沒放開花的竹林，也不會提到任務相關。
監測站內，另一間宿舍。
聞隊長也看到了風羿在網上的動態。
心道：這不挺好的嘛！
結束完兩週的任務，回歸人類社會，多享受一下豐富多彩的生活，聊聊天，打打遊戲，吃喝玩樂，幹啥要急著再進山？
甭管風羿是不是真的夜不能寐，反正，這個晚上聞隊長沒有睡好。
或許是白天思考風羿的事情太多，晚上睡覺竟然夢到了風羿相關的。
不是荒郊野外驚險求生，也不是漫山遍野搜刮山果。
他夢到－－
一片翠綠的竹林裡，一隻身軀敦實的大熊貓，與一隻強壯健碩的野豬，在爭搶竹林的竹筍。
然後畫面一轉，野豬沒了，是風羿跟大熊貓在爭搶！
並且風羿強勢地從大熊貓爪子中奪了一顆筍。
一個不夠，還連奪好幾個！
氣得那隻大熊貓威猛的身軀一震，張嘴一聲嬌呵！
昂嚶～
而大熊貓對面，囂張地捧著好幾個竹筍的人，也張開口，露出了如山林毒蛇一般的毒牙……
聞隊長被嚇醒了。
面色一陣古怪。
在聯保局工作這麼多年，執行過數十次進深山的任務，就算在山裡遇到強大的猛獸，也能鎮定應對。
但沒想到，一個夢境會讓他失去冷靜！
抹了一下額頭的冷汗。
回想夢境，他自己都覺得好笑。
簡直離譜！
竟然會夢到這種誇張離譜的事情！
或許真的是自己對他偏見過大，才會夢到這種超脫現實的情形。
聞隊長不由反思，自己是不是對他過於嚴苛？
或許，勸說的話應該更委婉一點？
再怎麼說，風羿這一路過來，表現還是可以的。
而且，這個夢走向也不對。
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就算做夢，他應該夢到風羿安危相關的場景。
然而，夢境非但不驚險，還過於離奇，脫離現實！
說出去他都會被聯保局的同事們嘲笑！
不合邏輯！
或許這就是傳說中的【最完美的邏輯就是沒有邏輯】？
聞隊長拍了拍額頭，不行，不能再順著這個夢境想下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跟風羿待久了，思維嚴重被影響。
羿言羿行超越常理，嚴重干擾了他的正常邏輯。
簡直有毒！
打開保溫杯，喝了口溫水壓驚。
拋開雜念，聞隊長繼續睡覺。
等第二天醒來時，再回想，夢境已經很模糊。
依稀記得，似乎是夢到了風羿在搶奪大熊貓的竹筍？
洗漱完畢，頭腦清醒多了，而夢境也變得更模糊。
吃完早餐，來到工作區。
正看到監測站的員工們忙著搬運東西。
按日期來算，還沒到下一次物資運輸時間。
視線掃一圈，聞隊長看到了個陌生人，眉頭頓時皺起。
山脈北面的這個監測站不位於深山，但離最近的村鎮也有段距離。除科考或研究調查相關人員，這裡對外來者有嚴格的規定，一般不讓進來。
還有那些喜歡野營冒險的人，遇到就勸返。現在明文規定不讓進山。
「他是誰？監測站不是不讓外人過來？」聞隊長對一名站員說道。
「啊，這是風羿的司機。」那站員解釋。
「就算是風羿的司機也不能搞特殊！」
「不是，聞隊長，是這樣的。」站員將聞隊長拉到一邊，低聲解釋道：「他們捐獻了一批物資，這位屬於捐獻方的人，是可以隨物資過來的。」
按規定，捐獻人員是可以派1～2名人員隨運輸隊來監測站這裡。
這麼一解釋，也沒錯。
聞隊長看了看正在幫忙搬物資的小甲，抬手點了點不遠處同樣在搬貨的風羿：你小子真夠可以的！
如果這都不算處心積慮，還能算什麼？！
想往監測站捐獻物資，得提前幾天走程序，聯繫接收人，可不是一晚上就能搞定的！
這小子早就安排好了！
與聞隊長複雜的心情不同，站內的人員很高興，因為捐獻的這批物資，都是相當實用型的，而且質量極優。
從設備到日常用品，不僅達到監測站的標準，也都很符合他們的需求。
山北監測站的站長很熱情地握著小甲的手：「有心了！」
小甲：「我只是按照老闆的安排來辦事。」
站長又快步挪過去，拉著風羿的爪子：「非常感謝！」
在站長看來，甭管風羿的最終目的是什麼，僅從這批物資來看，並非敷衍砸錢了事。這就夠了！至於這之外的事情，站長不管。
沒一會兒，風羿被聞隊長叫過去談話。
「早就決定好了？」聞隊長問。
「嗯，決定好了。」風羿說。
他們任務行程是：南面6天＋主峰保護站2天＋北面6天。
在中途，那個位於山脈主峰的保護站休息的兩天，風羿聯繫上小甲，讓他安排捐獻一批物資，於是才有了今天的這一幕。
「還是堅持申請獨自進山？」
「是的。」
聞隊長深呼吸，但也不再勸。
拿出風羿的那張申請表，指導風羿寫申請。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手續。
單獨進山，手續稍微麻煩一點，還要簽免責協議及承諾書。
辦完手續，風羿回到宿舍。
小甲已經在這裡等著了。
今天除了運送物資，小甲還給風羿帶來了食物，讓風羿好好充能。
將另一批小丙廚師特製的乾糧裝好。
早就被掏空的黑色大背包，再次充實。
「我明天一早就進山，你可以跟聞隊長他們一樣，走另一條線路開車回南面。我這次進山，時間不定，你到那邊了，自由行動，隨便幹什麼。我出山了會聯繫你。」風羿跟小甲說自己的計劃。
小甲不知道風羿再次進山是要去做什麼，他也不問，老闆說什麼，他只要照做就好。
他也不擔心風羿在山脈中的安危。
尋常人需要擔心的事情，放風羿身上，根本不算事。
小甲在監測站留了一晚，第二天，風羿進山，他開車離開。
聞隊長站在一個山坡上，看著風羿朝著山林走去，背著他那個比別人大一圈的黑色背包，腳步輕快。
是的，輕快。
一副迫不及待，心情甚好的樣子。
聞隊長嘆氣。
也不知道，放這小子進山，是對還是錯。
背著包的風羿，一開始速度還不快，等走得遠了，看不到監測站了，速度加快了些許。但也還收斂著。
還沒出監控區呢，附近有攝像頭。
又前行了一段路，周圍沒攝像頭了。
風羿呼吸著山林裡的空氣，張開雙臂，感受著山林的活躍。
這個季節，山林每個角落都熱鬧得很。
既然來了，先給山間萬物群發一條信息吧！
風羿按照自身意願，『編輯』出來信息物質，將它們朝山林方向傳出去－－
【我來了，山脈中的朋友們！】
熱鬧的山林陡然一靜。
這就像是，剛進了個聊天群，原本看群友們嘰哩呱啦聊得火熱，於是冒了個泡。
突然冷場了。
就，很尷尬。
風羿：「……」
算了，隱匿吧。...<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第0275章 此人的心智
風羿進山不久，記錄片攝製組的人找到監測站，拿出身份證件之後，跟監測站的員工打聽。
「一個年輕的，打理墓地的站員？你說的真是我們站的？」那站員撓了撓頭，一時對不上號。
他們站內，沒有太年輕的，偶爾可能會有年輕的實習生，但現在，站內是沒有的。
而且，他們監測站負責打理墓地的人都五十多歲了，跟攝製組提供的信息對不上。
攝製組的人又道：「大概二十多歲的樣子。我確定他就是你們監測站的，穿的衣服跟你一樣。就前天，我們來山上取景，看到他在那邊打理墓地。」
旁邊一名站員聽到這話，打斷道：「你們說的難道是風羿？他前天晚上從外面回來的時候，身上沾了些塵土和草屑，我還跟他開玩笑問是不是去外面打滾了，他跟我說去打理了墓地。」
「對對，就是傍晚那時候！你說的……風羿？！！」
聽到這個名字，攝製組的人眉梢連連上揚，追問道：「你……你剛才說的，是網上很火的那個風羿？是他嗎？」
一邊說著，攝製組的人將風羿的照片翻出來。
被問的站員關注社交平台比較少，看了風羿的照片，點頭道：「是他。我不知道他網上有多火，但他確實來過這裡。」
「來過？？」攝製組的人忍不住揚聲問道：「這意思是他現在不在這兒？」
「對啊，他一大早就出發了。」站員說。
「去哪？」攝製組的人問。想著能不能截回來。
那名站員指了指山脈的方向，「他又進山啦。」
攝製組的人：「……」
他們滿心糾結地回到住處，仔細翻看前天拍攝的視頻。
那天回來之後，他們並沒有太多時間來查看拍到的視頻，而這兩天下來，任務又比較多，根本顧不上回看。
現在知道他們拍到的人可能是風羿，於是一個個瞪大眼睛，仔細翻找。
慢速播放，幾個人同時盯著，終於發現，他們拍到了一個短暫的側臉。
視頻暫停，將畫面放大之後，確定了，是風羿！
當時拍的時候沒認出來，是因為隔著一段距離，注意的也是整體畫面，而不是這個人的臉，且他們第一印象直接帶入了監測站的站員，根本就沒想過會是一個網絡紅人！
如果不是跟監測站的人確認，他們就算回看，也可能只是誤以為有人長得跟風羿很像。
再到社交平台翻一翻風羿最新的動態。
沒錯了，風羿來過這裡！
確定身份，前天傍晚在現場取景的人，痛苦地捂著臉。
「這真的是他本人啊！」
「我錯過了什麼！！！」
捶胸頓足，後悔不已！
彷彿錯失了幾個億！
「如果早知道是他，當時就算是三更半夜也要衝過去採訪！」
「是啊，太可惜了！」
山北監測站，站員們也在聊風羿的事。
他們還挺替風羿可惜的。
雖說不是什麼特別牛逼的攝製組，但能在電視裡出鏡啊！多好的機會！
聞隊長也聽到他們閒聊了，不過沒當回事。
風羿現在的人氣，還稀罕這個？
如果混娛樂圈的話，那確實不會放過每一個出鏡機會，但那小子現在志不在此。
望著山脈的方向，聞隊長再次嘆息一聲。
正巧遇到帶學生到近山採集標本的研究員，聞隊長找到其中一人。
「穆老師，你對大熊貓有一定研究，我有個疑問一直懸在心裡，想請你幫忙解答一下。」
穆老師跟聞隊長年紀相彷，也有過合作，態度不生疏。
聽到聞隊長的話，穆老師來了興致。
巡查隊的這幫人雖然說不是專門研究某種動物的，但是對大熊貓肯定肯定有一定瞭解。
能讓一個巡查隊的隊長，用這樣迷惑的表情來問出問題，說明罕見！
穆老師果斷應聲道：「行，你說。」
聞隊長：「我給你講述當時的情形，你幫忙判斷一下，大熊貓那個叫聲到底要傳達什麼樣的意思。」
他已經記不清前天晚上具體做什麼夢了，但莫名地在意。
因為時不時想起，倒也記得點模糊的畫面，比如，他記得風羿跟熊貓奪筍。
再比如，那個「昂嚶」的叫聲。簡直魔音貫耳。
很顯然，這是現實干擾到夢境了。
聞隊長不由回想起他們在竹林遇到大熊貓的情形。
他第一次聽到一隻野生的大熊貓這麼叫。
連夢境中都會帶入。
聞隊長將當時的情形，詳細跟穆老師說了說，其實也很簡單，幾句話就說清楚了。
只不過等聞隊長將那個「昂嚶」模彷出來，回應他的是穆教授同樣迷茫的表情。
沉默片刻，穆老師問道：「你確定你們遇到的是一隻成年的大熊貓？」
聞隊長：「我確定。」
穆老師：「那你……模彷得準確了？」
聞隊長很肯定地道：「就是這樣！你要是不信，我可以把隊裡的另外兩名隊員叫過來，他們當時也在場。」
兩名隊員被叫過來之後，聞隊長並沒有再模彷一聲，而是當著這兩名隊員的面，重述了那個時刻的情形，接著才讓這兩人學一學那隻大熊貓的奇怪叫聲。
雖然這事已經過去好多天，但當時的情形給他們的印象太過深刻，他們對那隻大熊貓的叫聲還是記得清楚的。
於是，又是兩聲「昂嚶」模彷出來。
穆老師這下迷茫了。
雖然，理智上他知道，不應該懷疑聯保局巡查隊隊長及其隊員的業務能力。
但是，從他專業的角度來分析，這個問題確實不好回答。
於是他提出想看一下拍攝到的畫面。
聞隊長也沒拒絕，調取了當時在那裡拍到的那隻大熊貓的部分畫面。
還有他們採集的相關樣本，及一小部分在監測站分析的結果。
從拍攝畫面及樣本數據來看，確實是一隻成年的、健康的野生大熊貓。
穆老師好一會兒才道：「結合你們所說，這應該不是憤怒的叫聲，但也不代表高興，可能受到點驚嚇。我沒有在現場，所以無法確定。僅憑你們的描述，我判斷能力有限。」
「這個叫聲，或許代表著一些特殊的意義，也或許沒有任何意義。很值得記錄下來。」
「它們面部表情不豐富，要辨認它們細微的情緒變化，主要靠聲音。園區飼養的和野生的，在很多方面它確實存在差異。野生的大熊貓可能有一些其他的交流聲音，它們也許有一些更豐富的聲音表達。」
「在飼養園區肯定很少會看到威脅它們生存的生物，而野生的大熊貓，每天要面對生存的競爭。」
總的來說，這個「昂嚶」超過了他所能判斷的範圍，但同時也更好奇了。
野外佈設的攝像機能夠拍到它們的蹤影，卻很難記錄它們在各種情形下的叫聲。
就比如，即便是生活在人類社會的寵物貓，你也很難確定，它會不會在某個情況下發出什麼奇怪的叫聲。
對於動物的瞭解，僅限於你能觀察到的，而觀察不到的地方會發生什麼事，那就無法得知了。
間接製造難題的風羿，此時已經進入深山。
鞋脫了用袋子裝著。
赤腳走路更快，腳底露出了一層鱗片，防禦更強。
石子硬物之類，對他造成不了傷害。
風羿手上還拎著個袋子，用來裝垃圾的。
一路走過來，他在山裡面撿到了些垃圾。
「為什麼總有些人要選擇這樣一種方式，留下自己到過這裡的痕跡？」
風羿吐槽著，將草叢裡一個塑料袋撿起，放進垃圾袋。
去年跟著科考隊進南崇山脈，科考隊的人也是會在途中將一些塑料垃圾撿起，這操作他已經熟練了。
氣候異常期之後，為了讓山林更快地恢復，周圍多個省市確實出了保護政策，其中一條就是對進山的人有嚴格限制。
護林員在巡護時，如果遇到沒有報備過的個人或團體，會勸返。
還有佈設的那些攝像機，如果觀察到也會進行調查。
但，即便如此，每年還是有許許多多的人未經報備闖入山林。有的能順利走出，有的則在山脈中失聯。
風羿在進山的第二天，在一處山洞裡發現了一具已經白骨化的遺骸。
從骨骼來看，生前還很年輕，比風羿小，可能只是個大學生。
風羿記下了具體位置，做了個記號。
他現在聯繫不上外面，等聯繫上之後會告知保護站的人。
夜幕降臨。
黑夜中的野獸，躲藏在灌木叢後面，幽深嗜血的雙眼緊盯著風羿。
風羿那雙立起的橢圓通孔，看向它的藏身之處。
沒一會兒，那隻野獸悄然離開，換下一個目標。
風羿：這就對了嘛。別在我這浪費時間，去別處覓食吧。
在山林裡，白天還是夜晚，對風羿沒有多大影響，什麼時候都可能在趕路，也能在休息。
這裡的地形地勢，有些地方肉眼看上去不明顯，但若是踏錯一步，就可能摔下去了。在沒有隊友幫助的情況下，極有可能就此陷在這裡。
風羿開啟全方位的感知，就像一個三維掃瞄儀，哪裡有陡坡，哪處有峭壁，就算雜草再深，在風羿眼中也無法遮掩。
對尋常人來說，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在風羿看來，與白天沒多大區別。
繼續趕路，拿著一顆山果啃。
腳步一頓，風羿抬頭看了看上方。
頭頂上方，伸展交錯的樹枝之上，趴著一隻亞成體大熊貓。
可能因為風羿收斂了氣息，他在大熊貓眼中就是一個【不在食譜範圍內，又沒有競爭威脅】的未知生物，人畜不分。
相比而言，風羿正在吃的山果，氣味更吸引它的注意力。
有點饞，但又不是特別饞。
它從樹杈縫隙往下看。
垂著的腿還一晃一晃的。
瞧著挺萌，但風羿不會與這些野獸近距離接觸，也不會主動投餵。
雖然，野獸的利爪破不了防禦，他也不用擔心攜帶病菌傳染給它們，病菌在風羿身上很難殘留。
風羿只是希望，它們能對人類保持距離感。
而不是看到人之後表示親近，或者主動靠近討食。
至於蛇……
在這方面，風羿倒不怎麼擔心。
主要是，蛇這種生物，一般來說，它沒有那個腦子和意識。
申請表上寫了要進來找秦皇錦蛇，當然不能只是說一說。
風羿沿途還是會主動尋找的，只是到現在為止，依舊沒有感知到這種生物的存在。
也許存在於山脈南面的可能性更大，山脈南北氣候有差異，南邊的相對來說溫暖濕潤。
不著急找蛇。
風羿這次進山，主要是想尋找可能與祖先們有關的地方。
憑直覺，他認為，這片山脈裡應該藏著秘密。
靠本能的指引來確定方位和路線。就是這個路線不太好走，有些地方較為濕潤，帶著點「踩屎感」。
前面有一條小溪，風羿決定先休息會兒。
主要是泥湖在腳上太多，不舒服。
在小溪邊刮下泥，準備洗個臉再泡會兒腳，再沿著小溪往下遊走。
正準備坐下，聞了聞空氣中的氣味，風羿往小溪上游又走了一段路。
小溪對面，一隻大熊貓正以『大爺躺』的姿勢，靠在溪邊的一塊石頭上，手裡抓著什麼正在啃。反正不是竹子或竹筍。
這裡確實不是竹林，但它們並不是只吃竹子，也可能會吃肉。
又遇到一隻大熊貓，但這並不是說這片山脈裡大熊貓的數量很多，而是風羿走的這些地方相對來說人跡更罕至，連攝像機都沒佈設。
對面那位國寶，此時仰躺在那兒，手上抓著吃的，兩隻腳卻泡在溪水裡，時不時雙腳翹起來啪啪踩兩下水面。
看到風羿，這隻大熊貓愣了愣。可能是分不清風羿到底是什麼生物，也感受不到威脅，又繼續躺那兒啃手裡的東西。
風羿拿著相機對著它拍了會兒，然後往小溪上遊走了一小段路，這才停下。
蹲身，將背包和相機放到一邊，洗了把臉，坐到一顆石頭上，腳放在水中。
不遠處，位於下游的那隻大熊貓雙腳又啪啪踩兩下水面。
風羿也動動腳，踩水，啪啪啪啪！
水花濺起。
在這一刻，此人的心智直逼野生動物。...<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0276章 祖地？老窩？
小溪邊，風羿跟一隻野生大熊貓比誰踩水次數更多。
很難說，人脫離社會群體太久，與野生動物接觸多了，會不會被動降智。
反正現在風羿一點沒覺得自己有多幼稚，踩幾下溪水，還挑釁似的，朝不遠處翹腳的大熊貓看幾眼。
最終，先放棄的是那隻野生大熊貓。
不知是意識到風羿這個『未知生物』的不可理喻，又或者是肚子餓了要去其他地方覓食，它爪子上拿著的東西，啃了幾口之後，扔到一邊，慢吞吞起身，雙腳離開小溪，往遠處走去，沒一會兒身影消失在山林。
風羿坐在原地，一邊悠閒泡腳，一邊補充食物。
背包裡的壓縮乾糧拆出來兩袋，水壺裡灌的是上游的乾淨溪水。
飲水沒有加熱，反正他不怕寄生蟲和細菌。
一邊吃，一邊放開感知，感受這片區域，哪裡才是他要找的路線。
這並不難。
沒有外人打擾，風羿能放開能力去感知。
這片山脈中藏著秘密，藏著關乎他祖先的舊事。
或許某種程度上，可以稱這裡為『祖地』。
風羿想尋找千百年前，或者更久以前，生活在這裡的祖先們留下的居住痕跡。
建築和別的用品可能隨著時間流逝而消失，但，肯定也會留下什麼。
風羿現在只是依照本能的指引，去尋找『老窩』。
此行不一定能給他帶來什麼實在的好處，但肯定能讓他對祖先們有更多的瞭解。
就像他去尋找海裡的岩石小島一樣，找到正確地方了，總會激活祖傳DNA裡的部分記憶。
也不知道祖先們究竟長什麼樣。
風羿心想著。
如果能發現什麼雕像壁畫之類的，那就更好了。
就算時間太久變得不清晰，至少能看到個大致的輪廓。
看各種神話故事，以及某些收藏於博物館的幻想風格的圖畫，祖先應該與他現在差別不大。
洗完腳，風羿也沒擦，反正要繼續趕路。
沒有立馬離開，風羿跨過小溪，來到剛才那隻野生大熊貓所在的位置，看了看它扔下的東西。
那是一段獸骨。
上面沒什麼肉了，能看到骨頭上牙齒的刮痕。
所以說，這貨並不是不吃肉。
吃素之餘，偶爾還是會吃點別的。
拍了現場的照片，風羿收拾東西離開小溪，沿著溪水繼續往前。
本能告訴他，他要找的路線與水源關係緊密，但肯定不是這種小溪，應該更寬，更深，就如他當初『孵化』一樣，從水下找到通道。
風羿的速度不慢。深山裡對尋常人來說，沒有方便行走的道路，也沒有適合攀爬的岩壁坡道，但是風羿依舊能穩健且快速地前行，畢竟他不屬於尋常人。
只不過，難免看上去狼狽一點。
泥水，石屑，花粉果汁，植物的斷葉等等那些都會沾在身上。
不過風羿不在意，髒了去水裡打幾個滾就可以了。
沒多久，風羿臉上露出喜色。
溪水往前，注入一條河流。
有水的地方，常常會有村鎮。不過在群山深處，地勢更為複雜的地方，難以見到人類生活的痕跡。
這條河不夠寬闊，可能是某條河的支流。
但足夠深。
「快到了。」
風羿望著這條河。
如果本能沒有錯，指引的路線應該是沿著這條河就會找到一條通道，這條通道會通往他想尋找的地方，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要找的地方究竟長什麼樣。
他只是有一種……歸屬感？
當然，這種歸屬感未必是屬於他，可能是屬於祖先的，只是通過遺傳物質將這種感受和記憶傳給了他。
風羿沒有立刻動身繼續前行。
他放下背包，盤坐在地上，看著面前這條流向更寬廣江河的河流。
細細感受，認真分析。
所謂磨刀不誤砍柴工，先分析，做好準備工作，再行動。
他得先確認接下來的大致路線，才好決定以什麼樣的方式行動才更高效。
本能告訴他，循著這條河就能找到通往老窩……祖地的通道。
參考當初『孵化』的水下通道，從水下找到正確的入口就能進入那個通道，進而找到『老窩』。
如果分析沒有錯，之後的路線，直接從水裡就能過去了。
在水裡速度也更快。
風羿花了整整一個小時來感知、分析路線，決定好了接下來的行程，才起身。
看了看天空。
今天的天氣尚可，雲層較多。
僅僅這些還不夠。
控制著高空的能量物質，操控它們來改變雲層，以及天空之下的水汽。
無數顆小水滴形成。
很快，這片區域起了霧，天空的雲層也加厚。
山林各處變得若隱若現。
山中生活的動物們，像是察覺到什麼，突然變得安靜下來，格外沉默。
霧氣遮擋之下，風羿找了個地勢稍高，相對乾燥安全的凹陷之處，將背包放在那裡，脫下來的衣服褲子都分裝進布袋。手機相機等電子設備，都用防水保護袋裝好，放入包裡。背包的各個口袋拉鏈全部拉上。
然後用石頭和枝葉做遮擋，將這個地方掩好。
一切準備就緒，風羿跳入河水中，下潛，變為原形。
水面之下，靈活迅捷的身影，就像是本就生活在這裡的水生生物，以極快的速度游向遠方。
在風羿離開之後，下水的這片區域，山間的霧氣漸漸澹去，空中的雲層也飄往其他地方。
山林恢復之前的活躍，也看不出半點人類活動的跡象。
河水之下，風羿的游動速度極快，卻並沒有感到任何壓力與負擔。
在水下，他能保持高速潛行很久。
不得不說，水下的速度就是比岸上快得多，一眨眼就能竄出好遠。
在行動之前，他已經認真分析且感知過大致的路線和方向，不必游一段就停下來。
他甚至不需要用眼睛去看，彷彿腦子裡就有一個導航指針，告訴他往何處游。
他現在的狀態，打個比方，就像是開了導航和自動駕駛。
相信本能！
依照他的分析和預測，按本能的導航，找到通道入口，應該是一個水下的石洞，之後便能很快沿著這條通道，前往目的地。
但，老話說得好－－
一頓分析猛如虎，實際操作0.5。
有時候，預想再多，也難免會遇到一些意料之外的情況。
風羿在一條狹窄的水下石洞裡，艱難地蠕動。
入口找到了。
石洞也找到了。
但……
他卡住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0277章 洞穴
狹窄的通道裡，風羿變成擬態，繼續艱難往前面爬了一段。
好的是，洞裡並非一直都那麼窄。
只是有幾個地方格外狹窄而已，隔一段遇到一處窄口。
就像是一個個關卡。
過一個狹窄的關卡，洞內就會稍微寬敞些，足夠兩三個風羿本體形態並肩而行。
若有選擇，風羿並不想物理破壞這裡。
如果不是直接卡死，沒有達到寸步難行的那種程度，他不會動用暴力。
因此，就算遇到窄口，前行難度增加，風羿也沒有動用蠻力擴大洞徑。
好像很久很久沒有人從這裡走過。
不應該啊。
莫非以往的長輩們都沒來過這裡？
姑奶奶也沒來過？
風羿思索著，一邊往前爬行，一邊感受洞內的氣息。
地下水流帶來了生物和非生物的氣味，但洞內卻沒有見到任何生物長期存留的跡象。
可以說是，一片死寂。
風羿仔細回想，這條通道的入口位置，那一片區域，都沒見到什麼水生動物和植物，就好像所有生物刻意避開這一帶。
石洞內，洞壁的表層石質與裡層稍有不同。
或許正因如此，才能夠保護這裡千百年沒有發生多大變化，沒有明顯侵蝕，也沒有外來的生物入侵佔據。
風羿自己感受不到有任何危險，但是他猜測，石洞的表層石質可能含有什麼『驅逐』類的信息。
「返程的時候，取點樣品帶回去給小戊分析。」風羿心道。
這條通道很長，但並非一條直線，也並非通往上方，而是蜿蜒向下，往地下更深處。
長時間的水下潛行，水溫也低，對於尋常人來說，如果沒有足夠的保護措施和應急裝備，沒辦法往下探索。
所以，就算有人發現過這裡，也極難繼續往裡查看。
洞內完全黑暗，這並不能給風羿造成什麼干擾，他能感知洞內的情況。
游一段，爬過一個關卡，再游一段，再過關卡……
終於從並不寬敞的石洞裡出來，面對的，是一個更大的水下空間。
這裡應該也是在山體之內，周圍依然是石壁，只是空間更大。
如果本能沒有錯，這裡應該有一個……
風羿沒有去急著查探四周，而是朝著上方游去。
嘩啦－－
風羿冒出水面，呼吸新鮮空氣
周圍依然一片黑暗，完全的黑暗。
但這裡的空氣卻帶著山體外面的森林氣息。
很顯然，這裡有隱蔽的通風孔，且不止一處。
上方的洞壁，離水面也有很大一段距離，即便遇到一些意外漲水的情況，也能保證這裡有呼吸的空間。
原本風羿還想著，如果裡面沒有換氣空間，那他再原路退出去。
他在水下潛行的能力，足夠保證他能安全返回。出去換口氣，帶上換氣裝備再過來。呼吸一次他能在水下潛行很久。
不過現在看來，並不需要返回。
想呼吸的時候就往上浮。
這裡確實是一個很安全的地方，沒有外來生物來打擾。
易守難攻。
不一定是祖先們的居住地，或許只是一個避難所？
只是風羿不理解，為什麼他們把進來的通道開得這麼窄？
莫非，很久以前，祖先們其實長得身形並不高大？
迷你型的？
風羿想到了博物館裡某些身高一米左右的原始人模型。
細細感知身周的情況。
這裡就像一個寬敞的地下隧道，風羿進來的狹窄通道與之相連。
繼續往前，沒多遠，風羿在側面洞壁又看到了一個直徑更大的通道口。
對比他艱難蠕動式進來的那個狹窄通道，面前這個就跟加寬加高的雙開式大門一樣。
走進仔細查看，可以看出來，洞壁有一些爪痕，近幾十年留下的。
姑奶奶抓的？
風羿從這個側『大門』往裡檢查了一段，就算裡面最狹窄的位置，也完全不會卡住！
確實如他所想。
姑奶奶肯定來過這裡，且不止一次。
所以，姑奶奶是從這個『大門』進來的？！
那我進來的那條通道是什麼？狗洞？
風羿往回游，看了看自己進來的那條通道。
一對比，他忍不住拍了拍腦門。
本能啊……
有沒有一種可能，你特麼找的是幼崽專用通道呢？！！
風羿反思。
本能究竟是以什麼為判定標準，才找到的這個幼崽通道？
果然，本能這個東西，可以信，但不能完全信。
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風羿將這些拋到一邊。
不管怎麼說，好歹確實是找到地方了。
雖然進來的『門』不怎麼合適。
在這個寬敞的水下石洞裡游了一圈，風羿發現，進來的入口不止一處，有大有小，但總的來說，大些的通道更多。
這裡的佈局，就像是一條蜈蚣，主體部分長且寬敞，上層帶通風空間。
『蜈蚣』的『肢體』部分，則是通往外面的大小通道。
和進來的那條狹窄通道一樣，主體石壁表層的石質，像是一層保護殼，避免了水生動植物的附著，以及微生物和腐蝕物質的侵壞。
這裡與外面的水是流通的，即便流速並不快，但也說明這裡的是活水，並沒有強烈的腐爛敗質氣味。
也正因為是流通的，洞底有一層沉澱。
如果在水下貼底行走，會造成局部渾濁。夠嗆人的。
因此，風羿在水下是處於中層游動。
用的原形。
有足夠的空間，風羿更喜歡在這裡用原形。
從『蜈蚣』形的通道繼續往前，到達『頭』的部位。
這裡像是一個看不見底的深潭，不過風羿沒往下探索，而是在這個位置垂直往上游。
呼－－
從水中露出頭，伸手將濕發往後捋，擺動著尾巴，朝邊上過去。
這裡，是一個位於山體之內的洞穴。
非自然形成。
沒有任何溶蝕氣息。
數千年過去，卻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
這裡，就是一個『巢穴』。
是祖先們居留過的地方。
除了深潭位置的水，這個洞穴其他部分更乾燥，也有隱蔽的通風孔。
若是普通人在這裡，也能存活，但不會覺得舒適。
有潭水存在，空氣濕度要高一點。
對尋常人而言濕度過大，對風羿來說剛剛好。
沉重的大尾巴在洞內爬行，鱗片在地面摩擦發出滋滋聲。
地面有碎石，不知道是姑奶奶掰下來的，還是更久以前的前輩們留下的。
風羿撿起一顆拳頭大的石頭，拋至空中，然後抓著尾巴尖跟打棒球似的抽過去。
砰！
石頭被打飛出去，撞在更前方的洞壁上，又掉落在地。
石頭硬度稍大，帶回去研究。
感受著地面的細微震動，風羿在洞內溜了一圈。
沒有找到直接通往外面的通道，不知道是原本就沒有，還是後來又堵上了。
洞穴內，就算百人聚集在這裡，也不會顯得擁擠。
適合避難，集會，也適合冬眠。
又或者是，蛻皮專用場所？
畢竟蛻皮的時候動靜有點大，還要防止外來干擾。這地方就很好。
不過，祖先們的體質應該不至於太弱吧？
風羿打了個哈欠，盤起尾巴，躺尾巴上。
找到這個地方太耗費心力，有些疲了，先睡一覺。
不知道在這裡睡覺，祖先們會不會托夢？...<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0278章 與祖先之間的差距
山脈南面，覃山監測站。
聞隊長一行人，早已經從山脈北面返回這裡。
因為要整理材料和部分數據，暫時沒有離開，他們還需要在這裡繼續待一段時間。
不過，在任務之餘，聞隊長也會關心位於山脈各處的保護站和監控站，讓他們留意一下，是否有觀察到一位年輕專家的蹤影。
只是，除了最開始那天看到過風羿的身影，之後就沒再發現了。
他們只知道風羿進入深山，連監控都沒有佈設的區域。人跡罕至，也更危險。
那之後，風羿一直沒有與外面的人聯繫。
「那小子，也不知道現在究竟在做什麼。」
聞隊長看了看窗外的天空，發現什麼，眉頭微蹙，跟其中一名隊員說道。
「實時氣象觀測數據調出來看看。」
沒一會兒，除了實時數據之外，還有山脈各處能收到的實時監控畫面。
並非深山裡的，而是山脈中，能聯網的幾個保護站和監測站發來的地拍和航拍畫面。
「南面又起霧了。」
「咦？不對，北面也是！要大範圍降雨！」
聞隊長看著屏幕上實時的氣象監測數據，略有點頭疼。
這種氣候條件，位於深山的人，肯定有諸多不便。
他擔心風羿的安危。
山脈裡，多有局部小氣候存在。但現在的情況，山脈區域大範圍雲霧變化，籠罩山脈南北。這對山中人而言，不太妙啊。
多數時候，山脈南面和北面的氣候是不同的。
南面暖濕氣流沿著山勢爬升的過程中，遇到北面冷空氣阻擋，形成南面雲霧瀰漫，北面晴空萬里的景象。
從高空看，能清楚看到南面被擋在那裡的壯觀的雲海。
山脈的南北面氣候反差造成的自然奇觀，對許多外地遊客有極大的吸引力。
因此，現在很多人在看到南面有起霧趨勢，就想著找個合適的落腳點玩航拍。
只不過，今天的天氣與他們所想的不同。
不管是山脈南面還是北面，全都是雲霧繚繞。
此時，山脈北面。
跨越山脈的公路上，部分路段的服務站，有行人和遊玩的團隊在活動。
他們看著手機上突然收到的天氣預報，正納悶呢。
「這……南面的暖濕氣流翻山越嶺之後，繼續強勢北推了？」
「甭管什麼原因，變天是肯定的，得盡快找地方避雨。」
「下點雨也好啊，北邊跟往常相比，今年降雨太少。」
「年初就傳言可能有大旱，一個不留意地裡都乾了呢。」
「今天下雨，你們今天能節省不少水。」
本地人議論著，遊客們也笑著接幾句話。
甭管是遊客還是本地人，都沒將這場突然的天氣變化放在心上。
山間氣候本就多變，能有多稀罕？
就是出行麻煩了些。
「這一帶天氣變化莫測，山裡肯定很危險。」一名來旅遊的大學生說道。
旁邊坐著的一位本地的大爺聞言說道：「危險！危險得很！除了已經規劃的旅遊路線，其他地方別亂跑。多少人進去就沒出來，山裡的動物都摔死，何況人呢，我小時候，這邊管得還沒這麼嚴，被我叔伯帶著進山，只注意腳下，差點被上方掉落的碎石頭砸死！
「再就是，走著走著，一團烏雲蓋過來，雨劈哩啪啦淋一身！這些都還好，那些遇到突然低溫的人，好多沒能走出來。哎，防不勝防！」
不少外來者對這些其實沒什麼概念，當聽故事似的，沒遇到過，就沒有代入感。
不過，下一刻，就聽那大爺說：「還有毒蛇呢，那個叫菜花的什麼蛇，毒得很！」
一名學生問：「菜花蛇？這裡確實有菜花蛇，不過菜花蛇沒毒啊。」
大爺：「不！就是毒蛇！長得花裡胡哨，還有三角頭！多是在南面才會遇到，我們北面少……也說不準，畢竟，山裡的事情，哪有絕對吶，指不定在哪個山洞裡還藏著一條大蛇咧！」
山脈中，某座高山之內。
山洞裡沒有任何光線，一片漆黑。
也一片靜寂。
即便是從隱秘的通風口進來的氣流，也幾近無聲。
但，山洞內時不時能聽到一點嗞嗞嚓嚓的動靜，像是有什麼沉重的物體在地面微微挪動。
風羿盤在那兒，進入沉睡。
或者說，他此刻，已經陷入夢中。
因夢中看到的情形，尾巴有些許異動。就像人做夢踢腳一樣，睡著時沒有感覺，但確實有反應。
若是監測心率，風羿此刻的心跳比平時要快很多。
他並不處於靜息狀態，情緒在劇烈波動中，整個都不平靜。
風羿做夢了。
就跟他在睡著前所想的一樣，也可以看作是一種『祖先托夢』的形式。
還是沉浸式體驗。
夢境之中，風羿知道自己身處深山。
空氣似乎也比現在更溫暖濕潤。
周圍有參天的大樹和茂密的草叢，遠處有不見邊際的山脊和雲峰。
但，一切都很模糊。
只能看到模糊的輪廓和身影。
山野環境，似乎危機四伏。
一支五人團隊，從遠處走近，行走……或者說，爬行？
和風羿的原形一樣，他們上半身是人形，下半身是長長的、如蛇一般的尾巴。
姿態帶著一種隨意和悠閒，完全無視山中隱藏的殺機。
風羿看不清他們的長相，但，從那些相似的身影可以確定，這一定就是祖先了！
有過海上小島的經歷，風羿並不認為這些是他虛構幻想的。
他現在思維相當清醒。
這些應該是DNA裡面解鎖的一段記憶，但代入其中的是風羿自己，而不是記錄者。
很神奇的記憶方式。
只不過這種記憶，不可能像攝像機一樣把所有的細節都清楚的記下來。隨著遺傳物質傳承千萬年，所剩的，只是模糊的影像，但能讓你知道大概是在做什麼。
風羿看著他們。
他們曾在這世上，存在過。
並不只是存在於古人們的畫卷和器物圖紋裡。
真正的，在這顆星球上活過一次！
激動嗎？
風羿當然是激動的！
不管是已經離世的姑奶奶，還是風羿自己，如今的環境，只能容一個個體生存。
也就意味著，終其一生，沒有同族陪伴。
有些事情，只能自己憋心裡。
有些秘密，也只能自己守著。
就算身邊有信任的人，就算有血緣關係的親屬，但，終究是不同的。
風羿離著一段距離，看著他們肆意地在林間打鬧。
即便看不清他們的長相，聽不到任何聲音，可風羿能從那些巨大的樹木、堅硬的山石，折斷崩裂的景象中，看出他們玩鬧時顯露的力量。
不用擔心收不住力而將對方拍扁。
不用擔心身邊的友人承受不住自己的重量。
能放肆地玩鬧。
可能兩個年輕仔在打鬧，沒一會兒，年長些的過去，抬手拎起一個扔開，尾巴捲起一個砸地。
木碎草飛，地振石裂。
沒一會兒，幾人又無事似的聚到一起，商議著什麼。
風羿看著他們，目光穿越數千年，也可能數萬年，或許更久。
帶著羨慕與嚮往。
待他們漸漸走近，風羿也看得更清楚。
雖只能看到身影輪廓，但可以分辨出來，這幾個，有男有女，都很強壯。
非常強壯！
風羿仰著脖子。
剛才的羨慕與嚮往中，又帶上幾分苦澀和複雜。
「祖先們，真壯實啊！」
風羿動了動尾巴，多立起來一些，就像人形時踮腳一樣，讓自己變得高一點。
但在對方襯托之下，也僅僅只是一點點而已。
風羿『踮腳』都碰不到對方的肩膀，差好大一截！
就像一個普通人，面對職業籃球場上那些頂尖中鋒。
身材，體魄，各個方面，高度近視都可見的明顯差距！
風羿站對方面前，就像發育不良一樣！
這對比的還只是祖先裡面不顯眼的個體，如果是其中更強壯的那些，就更不能比了，那襯托得風羿像侏儒，還是侏儒幼體。
祖先們是大樹，那風羿只能算脆弱的小苗。
果然，生活的時期不同，生長發育的程度也不同。
基因層面已經不一樣了。
為了能在如今『貧瘠』的環境生存，基因的求生趨向，導致的變異，已經與祖先們有了很大差別。
這種差別，這樣顯著的對比，就像是－－
看似體型強壯的森蚺，面對六千萬年前的泰坦蚺！
這視覺衝擊……
也挺受打擊。
跟祖先們相比，風羿確實是菜得可以。
但，誰讓生存環境不同呢。
長不過祖先，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呼吸的空氣，享受的能量資源都不一樣。
就好像現在的森蚺，跟泰坦蚺的對比。
氣候、氧濃度，食物等等那些都不一樣。
那時期，基因不會過度抑制生長。
而現在，特殊的抑制生長的基因，變得活躍起來。森蚺也長不到泰坦蚺的體型。
風羿也一樣。
空中的那些能量物質有限，能支撐風羿生長發育的程度也有限。為了存活更久，抑制生長的基因，讓他生長得更慢了，也更有限。
如果將那些必須的能量物質，看成生存必須的『飯』，就現在這點量物質，風羿完全活不到祖先們那個歲數。
祖先們處於物資富餘，吃飯能吃一碗扔一碗，還有一碗砸著玩兒的時期。
而風羿？
風羿就處於饑荒期，今天吃飽了，明天不一定能有『飯』吃。
這能比嗎？
或許，祖先們孩童時期就能靈活切換形態了。
風羿跟他們比－－
說好聽點，長得更斯文。
直白點：發育不良，過於愚鈍。...<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0279章 看我發現了什麼
那些身形與自己相似的背影，漸漸遠去。
風羿看著隊伍最後那人，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想的，腦子一抽，「嗷」一聲跳起，撲過去，咬在對方尾巴上。
然後……
醒了。
風羿睜開眼。
面對的是自己肌肉結實的尾巴。
鬆開口。
尾巴鱗片上掛著牙印和口水。
風羿目光有片刻的茫然，不過神智很快從夢境中脫離，略微清醒。
隨意擦了擦上面的口水，動了動盤起的尾巴，換個位置躺下，靜靜回想夢境中看到的一切。
他很清楚，那些與尋常做的夢不一樣。
尋常夢境，很可能過幾個小時就記不清了，但這個夢境，卻像是一種記憶一樣，甦醒了，就長久存在。
回想夢境中，祖先們那種肆意的感覺……
真羨慕啊！
如果能生在那個時候……
還是算了，沒電沒網，生活不夠便捷。
也不對！
風羿記起小鳳山上那個密室裡看過的『老科技』。
那個東西它又是怎麼製造並留下來的？
他倒是想把祖宅地下那個東西挖出來看看，可惜啞叔守著。
風羿望著洞頂，思維發散開。
人類已知的歷史，再往前推個千萬年，甚至數億年，真的沒有過別的科技文明嗎？
有沒有一種可能，這顆星球，它格式化過一次？
或者更大膽一點猜測，這顆星球，它格式化過幾次？
或許，格式化之前，沒有通俗意義上的人類，但，其他的，類似於「人」的生命形式呢？
比如，風羿的祖先們？
基因裡藏著太多的秘密。
人類基因組裡面，如今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非編碼序列，拋開那些調控元件，剩下的，依舊是「沉默的大多數」。
風羿能變成現在這樣，說簡單點，就是定向激活了基因裡面某些「沉默」的區域。
其他人身上，是否也隱藏著類似的區域？
風家的那些人就不說了，肯定是存在的。那，其他人呢？
他自己算是『蛇人』，指不定很久很久以前還有什麼龍人、恐龍人，或者別的奇怪生命形態？
風羿枕在尾巴上分析了一會兒，又坐起身。
拋開雜念。
甭管什麼恐龍人怪獸人，那都不是面臨生存危機的他需要深想的事！
當前最緊要的事－－活著！
他可不像祖先們那樣有足夠的能量物質供生長發育。
現在，星球上，每天都有新的能量物質生成，也有更多能量物質消失。
總的來說，能量物質的總量趨於減少。
就像這條山脈，風羿能感覺到，雖然這裡有能量物質生成，但生成速度比不上消失速度。
有沒有什麼辦法，讓能量物質的生成速度更快？
這東西能人造嗎？
風羿愁得在山洞裡打滾。
滾了會兒，飢餓感來襲。
算了，先離開吧。
那些難題一時也解決不了，而且，這次他進山的首要目的也達成了，找到了祖先們曾經生活過的地方，獲取了一段不怎麼清晰的記憶。
風羿在洞內遊走一圈，沒發現什麼清晰的壁畫，也沒看到其他重要信息，才跳進水潭，沿原路返回，帶著兩塊分別從洞內和側面通道扣下來的石頭。
當然，也不完全是沿著原本進來的路線。風羿出去時，選擇的就不是那條狹窄的時不時卡住他的通道了，而是選擇的不遠處另一條洞徑大一些的通道。
從通道出來，還是那條河，只是並非原本進入的地方。
風羿從水中冒出頭，看了看四周。
在山洞裡的時候，沒有光線，一片漆黑。
而現在，外面也是夜間，周圍沒什麼光線，月亮和星光都被雲層擋住，也沒有城市的燈光印在雲上。
不過黑暗對風羿並沒有造成多大干擾。
山林裡似乎下過一場雨，濕度有些大。
風羿回望向那座山峰。
很好，蛻皮又多了個好地方！
下次蛻皮，如果不方便出海，就往這邊山裡進！
風羿自己並不希望蛻皮那麼快，感謝抑制基因，控制他的生長發育速度。雖然長得不夠壯實，但能活得久就好了。
瘦弱就瘦弱吧，反正這世間就他這麼一個，沒有強壯的同族能鄙視他的身材。
弱怎麼了？
夠安全啊！
科技資訊時代，肉身強壯也扛不住炮火。能抗住子彈，那能抗住核彈嗎？
所以，繼續裝人吧～～
先苟著。
潛入水中，風羿往回游，去找他的衣物和背包。
從山洞裡出來，謹慎起見，風羿就變回了擬態。回到藏背包的地方，換上衣物，將帶回來的兩塊石頭樣本小心用袋子裝好，放入背包內側的小兜裡。
掏出背包裡的壓縮餅乾，啃兩口，又用水壺去附近一條小溪取水。河裡的水有些渾濁，倒不是擔心寄生蟲，只是喝著異味大，有土腥味，還有各種生物活動留下的氣味。
反正附近有小溪，乾淨的溪水異味淡些。有條件，風羿就不委屈自己。
一邊進食，風羿一邊想著。
他比不上祖先們那樣的體型，有沒有另一種可能，是因為他還沒有長到祖先們那個歲數？
畢竟，如果那些能量物質充足，壽命其實要長很多。活久了，逐漸長大也不是沒可能。
這麼一看，本能的導航錯誤，導到幼崽專用通道，也能理解。
跟祖先們相比，他確實還只是個『幼崽』。
補充了點食物，並沒有吃飽的感覺，風羿也沒去其他地方覓食。
收拾好手邊的垃圾，來到一處淺灘旁邊的石頭地上躺下，也不嫌硌。
山林夜間的溫度有些低，風一吹，尋常人會凍得哆嗦。
風羿可以輕易扛住這種溫度變化，雖然不怎麼舒服，但也受不到什麼威脅。不用擔心蚊蟲，也沒有野獸來打擾。
收斂氣息的時候，風羿與山林裡的一顆石頭差不多，幾乎沒有存在感。
躺在石頭地上，風羿望向幽暗的天幕。
並不是因為有了祖先們在這裡居住，才有了上方的這些能量物質。而是，先有這些能量物質，才會吸引祖先們聚集在這裡生活。
海洋，陸地，峽谷，高原，沼澤，山脈……
對這顆星球而言，就像人體的器官，各司其能。
這條山脈，就像這顆巨大星球的一個器官，能供萬千生靈在此棲息，也能釋放出供風羿和祖先們生存的物質。
不是每條山脈都會釋放能量物質，但是，山川河海相互之間一定協同作用，相輔相成。
很難說，這條山脈生成能量物質的速度大大降低，是它自身的原因，還是受到其他地方的影響。
這裡的能量物質，並不能一直維持風羿的生存所需，數十年後，他也會和姑奶奶一樣，面臨大限。
想要活得更久，要麼直接躺平，若他的運氣好到爆，偶然間就發現某個地方能大量生成能量物質？
要麼，踏踏實實去尋找，花數十年時間去找生存下去的辦法。
前一種，完全依托於運氣。
但運氣這種玄之又玄的東西，太難捉摸。
有的人買幾萬彩票都中不到十塊錢。
而有的人，買一張彩票就能中千百萬甚至數億金額。
風羿不認為自己能幸運到那種程度，所以，還是得耗費精力去尋找解決之法。
一個人的力量畢竟是有限的，因此－－
他盯上了聯保局的高級資料庫。
生存相關，環境相關，這類重要的資料在聯保局的資料庫最齊全，裡面彙集了全世界最頂尖人才的研究，涉及到全球各個角落，隨著時間過去，資料庫還會不斷更新，裡面的信息量會更龐大。
風羿知道自己不是聰明人，所以，他更要去看那些聰明人的研究成果，去看那些天才們的想法和思路。
有很多研究成果是不會對外公開的，只會保存於那些重要的資料庫中，並設置權限。
聯保局裡面有許多重要的、詳細的資料，風羿現在級別不夠，無法查詢。
想去那些權限更高的資料庫查詢信息，風羿就得在聯保局裡面多混些資歷，提升級別。
如果說，他一開始進聯保局，只是擔心哪天暴露，給自己找個後路。
那現在，還得再加上『生存所迫』。
腦子裡想著諸多事情，風羿沒能睡著，又或許是在山洞裡的時候睡的時間夠久，現在睡不著。
躺石頭灘那兒休息兩小時，風羿背著包，他得返程了。
對風羿而言，白天還是夜間行動，沒有太大區別。
次日，山間的雲霧早早散開，陽光明朗。
山間的動植物們活躍起來。
而這一天，風羿也難得的好運氣，在一株果樹旁摘野果的時候，聞到了一絲氣味。
目標氣味。
三兩下將手中的野果啃了，循著氣味過去，中途找了個水坑洗去手上的異味，擦乾之後拿著相機，收斂氣息，靠近目標。
一顆大石頭下，草叢後面的陰影之中，藏著黃與紅的斑紋。
風羿很興奮。
看看我發現了什麼！
一條秦皇錦蛇！
風羿調整鏡頭，對著裡面藏著的小傢伙拍了幾張照片和一段視頻，然後架好攝像機，過去抓蛇。
為了進山，他藉口說要來找蛇，運氣好，真的碰到了，總得多拍一些證據，出去被問起來也好交代，還能直接甩證據。
風羿將石頭下方藏著的那條秦皇錦蛇抓出來。
光看皮色，確實與菜花原矛頭蝮有些像。
頭部區別就明顯了。
畢竟，菜花原矛頭蝮的另一個名，叫菜花烙鐵頭，聽這名就知道它有個大三角頭，很符合人們對毒蛇的刻板印象。
而秦皇錦蛇，頭更圓。
風羿一隻手上纏著蛇，另一隻手拿著相機，給它拍近照。
任務匯報有東西寫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第0280章 妥妥的反派相
拍完照片，風羿仔細感知四周。
之前只聽說秦皇錦蛇和菜花原矛頭蝮的氣味相似，風羿跟著聞隊長他們在山裡執行任務的時候，抓到的都是菜花原矛頭蝮。
不過，現在抓到秦皇錦蛇，風羿已經能分辨它和菜矛的氣味了。
他的感知力更適應山林裡的環境，如果是在人類城市裡，會影響發揮，感知範圍也有限，遠距離靈敏度也不夠。
但在山林裡，只要不是特別情況，哪條蛇曾經出現過的地方留有的氣味，他都能敏銳捕捉到。
而此刻，風羿就能感知最近的一條菜花原矛頭蝮在哪裡。
沒有急著去找蛇，風羿先坐下來，讓秦皇錦蛇在手上爬來爬去，另一隻手翻開記錄本，用筆寫下關於這條蛇的信息。
等時間差不多了，風羿將抓到的秦皇錦蛇纏在手上，循著氣味去找菜花原矛頭蝮。
為什麼要等待一段時間，再去找菜花原矛頭蝮？
因為，進山的任務過程中，相機拍攝是帶時間顯示的，這是任務要求。
若是立馬就去找，以風羿的速度，很快就能找到。這樣一來，相機記錄的時間相近，而兩條蛇發現的位置又離得遠，風羿還得編理由，或者直接造假。
為了到時候寫任務匯報更嚴謹，風羿得將時間安排好。這樣就不必在匯報裡造假了。
那條菜矛離得有點遠，換成其他人，未必會耗費這個體力去找蛇，不過對風羿來說，這並不是什麼難事，不會耗費多少體力。
如果有體溫檢測儀，會發現，風羿此時的體表溫度與環境差不多，還會隨著環境溫度的變化而隨之改變。
這種事情是絕不可能發生在普通人身上的！
尋常人，體溫即使只是上下波動0.5度，都會明顯感覺到不適，更別說隨著環境溫度而上下波動幾度，大幅度的變化意味著生命危機。
畢竟，人是自然界中很典型的恆溫動物。
而風羿，可以輕易在【恆溫】與【變溫】這兩種模式之間來回切換，且不會感覺到負擔。
變溫模式在這裡更節能，但此時風羿切換到變溫模式，卻並不是為了節能，而是因為手上的蛇。
蛇是變溫動物，風羿要將它長時間抓在手裡，還是同模式比較好。
這樣一來，風羿的體溫與環境溫度相近，隱匿氣息之後，對這條蛇來說，就只是一個支撐物，與周圍的山石樹木，沒有多大區別。
可能它只以為自己在一根會動的樹枝上纏著。
一手抓著蛇，沒一會兒，風羿已經來到目標位置。選了個角度，架好攝像機。
之後，他從草叢裡抓出一條菜花原矛頭蝮。
一手菜花矛，一手秦皇錦。
一條是劇毒蛇，一條是無毒蛇。
兩條蛇放一起，仔細看，也能看出差別。反正在風羿眼裡相當明顯。
不過，若是在山林裡，環境襯托之下，尋常人遇到一條這種花紋的蛇，乍一看確實很難分辨究竟是誰。最保險的做法就是遠離，而不是上去分辨究竟是誰，有毒還是沒毒。
萬一被咬，進山了可不一定能及時注射抗蝮蛇蛇毒血清。被這毒蛇咬傷的傷口，發網上都是要打碼的級別。
風羿將兩條蛇挪到鏡頭前，放到一起比較。
他並沒有直接將兩條蛇掐住，而是讓它們纏繞在手上，並未固定，這樣，兩條蛇都更放鬆，拍攝的畫面更自然生動，能通過鏡頭看到它們的狀態。
風羿只是想讓看到視頻的人知道，這兩條蛇的精神狀態都非常好，他的所為也沒有傷害到它們。
正對著鏡頭記錄幾句，剛起個頭……
兩條蛇打起來了！
見狀，風羿趕緊將它們分開。
以防打架，風羿將它們隔著一段距離，拍攝的時候，分別挪到攝像機前。
先將劇毒的菜花原矛頭蝮湊近鏡頭，讓鏡頭能近距離更清晰地拍到它。
「看這迷眼的花紋，這三角頭、錐子臉，這頰窩，這眼神，妥妥的反派相！」
「又酷又不好惹！」
風羿口中『反派長相』正吐著蛇信子，感知著四周的氣味，注意力可能都放在不遠處的另一條蛇身上，對風羿的描述以及鏡頭裡記錄的畫面一無所知。
記錄完，風羿將菜矛挪遠，將秦皇錦蛇移近。
「這是……偽裝反派的隱世者！沒有頰窩也無毒牙，臉更圓潤，看這圓眼睛，透著一股無辜的意味，看起來脾氣很好……」
話還沒說完，這條錦蛇就對著鏡頭來了一口。
風羿：「……」
算了。
「可能是我的相機沾上了其他的氣味，讓它有攻擊性。其實它脾氣還行。」
話音剛落，『脾氣還行』的蛇對著鏡頭又來一口。
風羿：「……」
這小東西太不配合了！
拍完之後，風羿又將兩條蛇分別放回它們原本活動的區域。
來回跑，路程遠了些，似乎沒必要，不過風羿並不在意。在山裡多跑跑，等回城市了，很長一段時間都未必能再進入這樣的山林。想跑都沒得跑。
本次進山任務完成，風羿心情輕鬆多了，也不用編理由應付聞隊長他們。
於是，接下來，風羿抱著一種遊玩的心態，閒逛著往山外走。
進山脈這些天，風羿看到了穿越山系的隧道和鐵路。聽說山脈封閉之後，有些不能進山的人，每年的某個或某幾個季節，特意乘坐慢火車穿越山脈，記錄不同季節的風景。即便進山之後很多時候都在隧道裡。
聽聞隊長說，幾十年前的人們，為了修這條鐵路，付出過很大犧牲。
天氣不錯，剛在河水裡打滾洗過澡的風羿，坐在一塊大石頭上曬太陽，看著前方的隧道。
聽聲音，有火車過來了，速度不快。
他打開攝像頭，對著那邊。
慢慢駛出隧道的火車，並不是風羿常見的充滿了現代科技感的高速列車，而是帶著更多的時代和情懷感。
火車內。
有老師拿著畫冊，給學生講解這一段是個什麼地方，有什麼故事和傳說。
有乘客拿著手機，打開攝像頭對著窗外，讓鏡頭自動記錄，雙眼卻無焦距，不知道在想什麼。
有人在迷騰騰睡覺。
有人在小聲交流。
他們已經習慣了這趟列車的節奏和風景。
只不過，這次出隧道之後，有人透過車窗，看到了外面山裡的人。
有小學生大叫著朝那邊招手。
其他乘客見狀，也朝外面看過去。
剛才走神的人也將注意力放到窗外。
山裡，坐在那塊突出的大石頭上的風羿，聽不清列車內的他們在喊什麼，看到有小朋友朝他招手，風羿也抬手回應。
得到回應的小學生們更激動了。
等火車再次進入隧道，風羿才收回視線。
點開剛才拍攝的視頻，放大畫面看了看。這趟列車裡，乘客還挺多。
不過，畢竟時間不長，離得也不算近，應該沒人認出他。
拆了袋餅乾，一邊啃，一邊寫任務日誌。現在多寫一點，出山再匯總修改。
進食完畢，今天的任務日誌寫的差不多了，身上的衣服也干了。
起身，風羿繼續趕路。
算算時間，不出意外的話，明天他就能出山。
等出去了，他要大吃一頓！
將這段時間減掉的體重都補回來！
進山這段時間，他明顯感覺到自己瘦了。吃進去的食物，補充的能量畢竟有限。
當然，只要不是特別餓，他還是樂意在山裡多晃悠的。
如果不是擔心被人看見或拍到，他能變成原形在山裡多爬幾天。
山裡的天氣確實多變，風羿也深刻感受過山裡的局部小氣候，尋常人還真扛不住。
傍晚時分，風羿所在的區域，突然一場降雨。
起初雨勢有些猛，過了會兒，雨勢漸緩，但並未停息。
風羿赤腳在山林間走著。
下雨的時候，他赤腳走得更穩。腳底露出鱗片，更防滑。
按照風羿的計劃，他今晚上不睡覺，繼續趕路，明天下午就能出去了。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
風羿遇到了一隻受傷正哼哼的成體雄性大熊貓。
隔著一段距離，茂密的樹林遮擋住黑白的身影，肉眼很難看到。這天氣，干擾的聲音太多，它那點虛弱的哼哼聲，在雨水之下根本聽不清。
不過風羿找目標更多的是憑借氣味，精準定位。
找到目標物，風羿看著面前的熊。
不知道是爭奪配偶打輸了，還是搶食物奪地盤被追殺，它身上被同類咬了好幾個傷口，因降雨原因，血跡被沖掉大半，不知道流了多少血。除此之外，還有它本身的健康危機。
憑感知，風羿能判斷出來，這隻並不是純野生的，應該是圈養後放歸的大熊貓。
看它的樣子，放歸之後過得並不怎麼理想，偏瘦，健康狀況不太好，再加上咬傷，這天氣，忽略不管的話，不知道還能不能撐過一晚。
分辨空氣中殘留的氣味，風羿能大致猜出它的活動路線。
而這個路線的方向……
風羿看向前方。
在這個方向，再走兩公里，有一個救助站。
它在尋求幫助？
打輸了受傷了，找人類？
這麼機智？
甭管是不是，在這裡遇到了，風羿還是幫一把。畢竟這貨身份特殊，總不好將它扔這兒不管。
風羿走近。
如果是尋常人，不要小看山林裡的任何一隻野獸，尤其是這種大型猛獸。
就算它只剩一口氣，也可能對你造成致命傷害。
不過，風羿防禦力強，不用擔心那些。
湊近檢查了一下它的傷勢，沒有明顯的骨折情況，但也不太好。
沒條件平穩地抬走，也沒得選。
這天氣，他就算去找人，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將救護隊伍帶過來，就算帶了人，也不方便帶離治療。
周圍沒人，也沒攝像頭，風羿將這隻熊平抱起，盡量穩著往救助站過去。
抱著一百多斤的熊，在降雨的山林裡，健步如飛。
等靠近救助站了，風羿穿上鞋，也換了個姿勢，將熊扛著，很艱難的樣子，一步一步往救助站靠近。
很快，救助站那邊出來人了。
這裡的安防系統探查到風羿的身影，通知了站內人員。
將病熊交給站裡的人，風羿走到另一邊的休息室，不去打擾那邊的救治工作。
有人遞了毛巾過來，讓他擦一擦身上的雨水。
「您是……風老師？」那人問。
又是『您』又是『老師』的，風羿聽著挺不好意思。
而且，救助站的人，年紀好像都比他大。面前這位，瞧著四十多快五十歲了，風羿都得喊一聲『叔』。
「叫我風羿就好。」風羿說道。
對方笑了笑沒應，遞給風羿一杯不燙的熱水，讓風羿喝完趕緊去洗個澡。
「有換洗的衣服，我給你拿過去。」對方說。
「謝了。」
「山裡淋雨不好受，要不吃點藥預防一下？我們這裡有專門配藥。」
「不必了，我沒事。」
風羿放下背包，去洗漱間快速沖了個熱水澡。換上站裡的人提供的衣服，不算很合身，但有得穿就不錯了，這種條件下，不要求那麼多。
風羿換了衣服回到休息室，有人坐那兒等著他。
見風羿出來，那人起身，視線在風羿臉上掃過，像是在確認身份，然後臉上露出笑意，伸手道：「風羿？你好，我是這裡的站長，姓姚。」
風羿伸手跟他握了握，「姚站長好，打擾了。你們知道我？」
雖然救助站有網，但是山裡網絡信號並不好，也不一定會關注風羿的事情。
姚站長哈哈笑道：「我們救助站有關注名單。進山的科研團隊，或執行任務的其他人，如果有進山的需要留意的，會跟我們說一聲，我們平時在執行巡護任務時也會多注意一下。你的事，是聯保局的聞隊長給我們發的信息，我們列入了關注名單。看到你安全我們就放心了！」
姚站長心中頗為感慨。他們很少碰到風羿這種獨自一人進山的情況，除了那些莽撞的探險者，其他科研或者任務小組團隊，最少都是兩人。
「行，我待會兒去報個平安。這裡的電話能打通嗎？」風羿問。
「手機上網有困難，不過用站內電話可以通話。」姚站長說。
姚站長沒有問太多風羿進山的任務，只是詳細問了風羿在哪遇到的那隻大熊貓，是怎麼將它扛過來的。
風羿把能說的說了。
聽完風羿的講述，姚站長心中頓時升起一股敬意。
這種天氣情況，能將一百多斤的熊成功扛過來，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
佩服，但不贊同。
他們救助野生動物，但要是跟人放一起，當然是人更重要。
正因為瞭解山裡的情況，姚站長知道，今晚這天氣條件，就算不扛重物也難行動。扛著一百幾十斤的熊，要是滑一跤，指不定連人帶熊都無了！
畢竟風羿還年輕，不至於為了救熊而將自己置於險境。
風羿老實聽著姚站長的勸告，「好，下次注意。」...<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0281章 聞隊長讓我給你帶了個福利
跟姚站長聊完，風羿用救助站的電話，跟聞隊長那邊報了個平安。
他的單人任務申請是找聞隊長那邊辦下來的，這一趟結束肯定要跟聞隊長匯報一下。不過，救助站這邊條件有限，沒法細說，他離出山也不遠了，等出去之後再跟聞隊長詳細匯報。
通完話，風羿又給小甲打了個短暫的電話。
用救助站的公用電話線路，風羿也沒多說，只是給個信讓小甲知道，他很快就能出山了。
小甲當然明白風羿的未盡之意。
以小甲對風羿的瞭解，危急情況之外，特意打這個電話，就是讓多備些食物。
想來，這一趟在山裡餓很了吧？
山裡的保護動物太多，以如今的各項規定，非危急情況下，風羿根本沒法『就地取材』。
在山裡節約用食，出來當然得飽餐一頓……或者幾頓。
至於風羿在山裡的安全方面，小甲一點都不擔心！
到達救助站的這一晚，風羿就直接在這裡過了。
這邊有客房，雖然不大，但就只有風羿一個來客，沒人打擾。
次日，風羿早上醒來，拉開窗簾能看到外面耀眼的陽光。
看上去是個好天氣。
姚站長打量了風羿一眼，見他精神狀態還不錯，知道這一晚風羿睡得很好。
「進山這些天，沒睡好覺吧？」
風羿：「……還行。」
他總不能說自己在山裡肆無忌憚，想睡哪睡哪。
跟風羿相比，姚站長面上的疲憊更甚，很顯然這一晚他並沒有休息好，風羿扛過來的那隻大熊貓還在救治呢。而姚站長這邊也要做好準備，不同情況用什麼處理方式。
救助站的早餐比較簡樸，風羿不挑，只是還得繼續控制食量。
克制地用餐，風羿問起昨晚上他扛過來的那隻大熊貓的情況。
姚站長面上露出一絲笑意，「命肯定是保住了。你扛過來的這隻，算幸運的了。」
圈養大熊貓野化放歸，有成功，也有失敗的。
有好的情況，也有令人遺憾的事例。
他們在這裡見得太多了。
上個月，另一個救助站救的一隻放歸的大熊貓，傷得比較嚴重，得截肢。
爭奪配偶爭不過，被追殺受傷的例子並不罕見，還有爬到樹上摔下來的。野化放歸的圈養大熊貓，競爭力跟純野生的肯定有一定差距，能及時得到救助已經是幸運了。
「我們救助站條件有限，還是得轉到最近的野外救護中心，能讓它們得到更好的治療。」
姚站長對風羿說，「我昨天已經跟他們聯繫了，今天他們會派車過來接應，你到時候可以乘坐他們的車一起離開。」
風羿點頭，「也行，如果有空座就跟他們一起出去，沒有空座我可以自己走。」
記起跟聞隊長的通話，風羿又說，「我要先去一趟南監測站，離這裡也不算太遠。救護中心的車順路嗎？」
姚隊長笑道：「區監測站啊，那你等我半天，我開車跟你一起去，我去那邊有點事。」
等姚站長離開，風羿閒著也是閒著，繞著這個不大的救助站走了一圈。昨晚上沒多注意看，現在有空多瞧瞧。
倒也沒什麼特別的，不過風羿注意到，有些地方的地面灑了一圈藥粉。
昨晚下過雨，這些藥粉是有人新灑的，不多，就繞著救助站外灑一圈。
風羿聞了聞，見一位站員路過，便問道：「這是驅蛇的？」
「對，類似的功能，主要是阻止蛇爬進來，也沒有什麼毒害性。其實這些粉末蛇並不一定怕，只能算討厭，就像不喜歡吃香菜的人聞到香菜味兒就避開，但要說有什麼毒害性，那就算不上了。」那名站員解釋道。
藥粉沒有什麼複雜的化學程序來加工，就算被雨水沖走，也不會對這裡的生態有多大影響。
山裡的毒蛇不少，而站內又沒有抗蛇毒血清，所以採用了一些驅逐法子來避免意外受傷。蛇毒可是能致命的。
等那名站員離開，風羿蹲身，略好奇地用手指沾了點地上的粉末，拿近，動作微微一頓，放在鼻下仔細聞了聞。
然後露出彷彿接觸了『難吃的黑暗料理』般的嫌棄表情。
沾了藥粉的手指用樹葉擦了擦，風羿扭頭看向另一邊，在那兒有個員工。
那站員四十來歲，端著個茶缸，正看著風羿這邊。
見風羿望過來，那人露出個笑，端著茶缸，隨意披著件外套走過來，對風羿說道：
「我一出門就看到你蹲那，還以為你要舔一下那藥粉是什麼味呢。」
他都做好準備喝止，沒想到風羿只是聞一聞。
嚇他一跳，剛還想著現在的年輕人咋這麼莽咧。
哎，誤會了誤會了！
思量間，那人微笑中又帶著兩分歉意。
風羿也露出個禮貌的笑，打了聲招呼。
去不遠處的水池洗了手，又問這邊有沒什麼需要他幫忙的。
沒事幹，對方又有空暇，風羿跟這位有二十多年守山經驗的站員聊了聊，有些內容他可以添進自己的任務報告裡。
山裡這種救助站內的生活比較清苦，對很多人來說也很乏味枯燥。
站員們多是本地人，家裡離這兒也不是很遠，對這裡有更深的感情，也不覺得有多艱難。
聯保局的巡查隊進山調查「大片竹子開花」的事，站裡的員工都知道。
在山裡工作過很多年，老站員們對這種情形的態度更冷靜。他們見得多了，也聽祖輩們說得多。
「其實以我們的經驗，這次竹子大片開花應該不算特別嚴重。可能有乾旱的原因，但不至於像氣候異常期那麼可怕。」那名站員跟風羿說道：「我家孩子聽說山裡有大片大片竹林開花，還很擔心地問我大熊貓會不會餓死，說要捐款。」
風羿聽到這，也露出個善意的笑，應了聲，繼續聽站員說。
站員：「它們能吃的竹子不止一種，現在這樣的開花程度，還不至於讓它們都餓死。搶地盤肯定會發生，打輸的挨餓也是可能的。」
他跟風羿講起以前的事。
「我小時候，山裡也發生過一次大面積的竹林開花，那時候條件有限，調查不足，大家覺得它們會全餓死，還組織公益捐款了呢，還有一首公益歌。」
那站員說著哼哼地唱起來。
風羿在聽站員們講述山裡的事時，屋內，姚站長跟南監測站那邊通電話。
說完正事，還留在南監測站那邊的聞隊長接過電話，又詢問了風羿的狀況。
姚站長：「倒沒看見什麼傷口，精神很好，吃得多睡得香，面色紅潤，還跟我們的站員聊天，也沒生病的樣子。」
回想昨晚的情形，姚站長繼續道：「昨晚上他來的時候特別狼狽，腳步不穩，雨淋得渾身濕透，身上又是泥印又是血跡，背上還有一隻大熊貓，我們都驚了。」
「那隻大熊貓，我們已經根據它身上的標記，查到了它以前在繁育基地那邊的信息。唉，當初野化放歸的時候還是兩百斤的壯漢，現在都瘦得只有一百多斤了。」
「一百幾十斤的重量，這還只是淨重，風羿將那隻大熊貓送過來的時候在下雨，毛吸水，更重。那小子直接扛了近二公里，體力是真好！」
風羿遇到那隻大熊貓的位置，就算下過雨，也能找到部分痕跡。雨停天亮之後，他派人去查了。這附近兩公里區域他們都熟悉，有風羿提供的信息，派去的人很快找到位置。
倒不是不相信風羿，他派人去查，還為了查那隻大熊貓受傷的更多信息，收集整理，寫報告也要用上。
屋外，風羿跟站員們聊完，看了看手機上的信號。網絡不怎麼好，但已經能夠斷斷續續收到信息了。
朋友圈報平安，又去社交平台發了個狀態，表示自己很好，啥事都沒有。
查看聊天應用裡的信息，選擇部分回覆。
風弛的綜藝首秀正式播出已經定了時間，特意發信息提醒風羿到時候記得觀看。
要不是風羿這邊信號不好，風弛恨不得語音或視頻，還說想看受傷的大熊貓。
看Ｐ吧！
風羿瞧了眼時間，將手機扔兜裡，回房間收拾東西。
昨晚換下的衣服洗了沒幹，收起來用袋子裝了帶走。繼續穿著救助站的衣服。
收拾完，風羿背著包拎著袋，坐著姚站長的小電動前往南監測站。
隨著越來越靠近南監測站，手機的信號也擺脫了間歇性罷工狀態，變成滿格。
到地方後，姚站長去辦他的事情，風羿則被叫到聞隊長那邊。
風羿早就將任務匯報的內容整理好了，也不怯，在聞隊長面前，簡明扼要講述之後，放出了他拍的視頻。
不過聞隊長沒有立刻去看那些視頻，因為風羿還提到，在山裡看到過人的遺骸。
「看骨骼應該還挺年輕，可能還是個大學生。」風羿調出現場拍到的照片。
聞隊長也收起笑，神色嚴肅，「確實得查清楚。」
涉及到失蹤人口，山脈南北面的信息庫都得用上。
多少人進山之後就沒音訊了，找都找不到。
讓風羿先去宿舍休息，聞隊長聯繫了相關人員，將風羿拍到的照片和位置信息發過去。有專業的團隊會處理這類事件，聞隊長並不負責這個。
山中遺骸的事處理完，聞隊長才拿出風羿傳給他的，任務相關的視頻。
之前，他更關注風羿的安危，也沒想到風羿真能找到秦皇錦蛇！
多少人進山都只能找到菜花原矛頭蝮，甚至運氣不好連菜花原矛頭蝮都找不到。
聞隊長看的秦皇錦蛇的視頻，是風羿用手機粗略編輯過，將秦皇錦蛇相關的視頻合一起剪輯的版本。
不過，聞隊長的注意力並不在秦皇錦蛇身上，或者說，一開始是盯著秦皇錦蛇，但看著看著，臉色就變了。
視頻裡，風羿一手菜花蝮，一手秦皇錦。
聞隊長盯著那條菜花原矛頭蝮。
風羿拍視頻，一條毒蛇離那麼近！
還沒有抓住！
放它在手上爬！
這是嫌命長？！！
真咬一口了，能讓他走不出大山！變成另一具遺骸！
雖然風羿現在安好地回來了，但聞隊長一看視頻裡的情形，都忍不住心驚。
該說什麼好？
專家就是任性？
屁！
多少研究毒蛇的專家被咬得切手指！
中毒沒能搶救回來的也不在少數！
這小子怎麼就敢！
風羿以前不是這樣的！
聞隊長特意去查過風羿以往的信息，知道風羿以前抓蛇是什麼風格。
風羿以前抓毒蛇，那都是二話不說直接掐住頭，先控制住，不讓它咬人。
怎麼現在膽大了？
膨脹啦？！
不能夠哇！！！
聞隊長深吸一口氣。
年輕人心態飄了可不行！
必須得摁住！
沉思片刻，聞隊長叫來一名隊員，說了幾句。
那隊員面容驚詫，似是不忍，不過看著聞隊長的表情，也沒敢繼續勸。
聞隊長揮手，「行吧，去辦！」
「好的。」
那隊員為風羿默哀。
知道風羿尚未歇息，那隊員帶著命令找過來。
「風羿，聞隊長讓我給你帶來個福利，高清無碼版！」
風羿：？？？
隊員：「最高級別的，極具心靈衝擊的，毒蛇咬傷圖和視頻！」
風羿：「……」
只見那隊員拿過來一個平板電腦，調出一個視頻：
「這種一般對外放出來的時候，我們都必須要打重碼的！也就是聞隊長體諒你此行不易，讓我把無碼版給翻出來，你一定要認真看！仔細看！別忘記裡面的任何細節！」
那隊員拍了拍風羿的肩膀，眼神帶著同情：「聞隊長用心良苦！你看完後一定會感動萬分！當年我們這些萌新看完，足足感動了一週時間！」
心靈被衝擊得一週都沒吃肉呢！
說完，那隊員走出門，又對另一人低聲道：「盯著他，必須保證他的視線停留在屏幕上的時間超過一小時！」
說完心中嘆息。
蝮蛇的毒液中，以血循毒為主，那些毒性強的，毒牙咬下去只是兩個洞，但是它能讓傷口周圍的肉爛掉！
就風羿在視頻裡的那危險行為，他看了都冒冷汗，就怕裡面的毒蛇轉頭給拍攝者來一口！
也不怪聞隊長這麼生氣。
唉！
聽說局裡宣傳室的人，還打算把風羿任務期間拍的視頻放給公眾看呢。
就風羿拍的菜花蝮和秦皇錦蛇的那視頻，放出去給公眾看，肯定得在屏幕上加大加粗標幾個字
危險行為，切勿模仿！...<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0282章 這合理嗎
房間裡，風羿盯著面前的平板電腦。
這是來自聞隊長的『關懷』。
屏幕上出現的畫面，對尋常人來說確實會出現極大的不適感。
高清畫面精確到傷口每一個潰爛的細節。
太露骨了，一點都不含蓄。
同樣是蛇毒，血循毒造成的傷口比神經毒的傷口更有視覺衝擊性。
其實風羿明白聞隊長的用意，也意識到自己當時的行為不妥當，如果有下一次，他在拍攝時肯定會注意這點，不使用這種在其他人看起來極度冒險的方式。
至於面前這些視覺衝擊極大的毒蛇咬傷視頻……
其實，若放在兩年前，風羿的人生還屬於正常軌跡的時候，看到這些畫面肯定會有持續一週以上的不適感。
但自從他的人生軌跡突然拐了個道兒，世間的一切都好像變了。
他不再怕蛇。
也不怕蛇毒。
對那些可怖的毒蛇咬傷圖，免疫力強到他自己都深感詫異。
甚至在看到那些圖片的時候，還能夠冷靜地分析是什麼蛇毒造成。
這個菜花蝮，那個短尾蝮，下一個是號稱國服爛肉王的小翹鼻．五步蛇（尖吻蝮）。
認不出的可能是別的蝮蛇，又或者蝰科其他亞科的毒蛇？
以及，毒液成分如何？
牙有多長？
毒液進入肌肉比較多，還是血管比較多？
思考這些的時候，風羿情緒穩定得心率都沒有改變多少。
普通人看到那些視頻和圖片，要麼同情傷患，要麼深覺可怕，會忍不住挪開視線，不敢去看屏幕裡的那些畫面。
可風羿的反應，卻像一個冷漠的旁觀者。
回過神意識到這一點的風羿，愣了愣。
這合理嗎？
我不是這樣的人！
哦，我已經不是人。
風羿不禁反思。
再一次，深刻意識到，自己跟尋常人是不同的。
門外。
負責盯著風羿的人，其實也想瞧瞧風羿看到那些畫面之後的反應。
伸脖子往室內望了眼，發現對方盯著屏幕的目光過於深沉，不知道在想什麼。
震驚！
竟然沒有躲閃！
該怎麼說？不愧是抓蛇的專家？
兩小時後。
聞隊長處理完手裡的事情，想到給風羿佈置的任務，問辦事的隊員：「風羿呢？」
那隊員一臉的複雜，「食堂吃飯呢。」
聞隊長：？？？
隊員說：「肉照吃。」
聞隊長：「……你確定那些視頻給他看了？」
隊員：「確定以及肯定！我親自將視頻調出來的，親手將平板電腦放在他面前，也讓人盯著他，確認他真的看了一小時以上！」
聞隊長不解：「然後，就這效果？」
隊員若有所指：「那小子……心理跟平常人不一樣啊！」
除了那些經驗豐富，將此視為尋常的老手，一般人真做不到這一點，除非心理天生不尋常。
隊員說：「我認為，風羿挺適合咱們局裡的某些崗位。」
很多時候辦理一些案件，面對一些可怕的局面，需要保持絕對的冷靜。
聞隊長沒說話，只是擺了擺手，示意隊員先離開。
靠在椅背上苦惱地捏了捏眉心。怎麼才能讓風羿對這種危險的事情保持謹慎和敬畏心？
讓他看視頻看了個寂寞，別說持續一週的震懾，一個小時有嗎？！
這能長記性？
我怎麼就不信呢！
另一邊。
看完視頻就跑食堂幹飯的風羿，完全不知道聞隊長此刻的複雜心理。
雖然他看完視頻也有那麼一丟丟的不適感，但，不適歸不適，飯還是要吃的，肉也是不能少的。
好不容易出山能夠吃更好的食物，風羿格外珍惜。
在這些公共區域，不指望能吃飽，盡量吃好點，補充能量。尤其是肉。
吃晚飯，風羿晃悠回宿舍，本想著收拾一下就立馬離開，省得被聞隊長盯著。
正收拾東西呢，來了個電話。
是山脈北監測站的人打來的，說那邊有個紀錄片的攝製組想找他。
「紀錄片？」
風羿回想了一下，他沒答應過參加什麼紀錄片。
「是這樣的……」
那邊簡要跟風羿說了說，解釋攝製組為什麼會找來。
風羿終於想起了，他跟著聞隊長完成任務，在山脈北面監測站休整期間，去打理過那邊的一個墓地，當時是有人對著他拍照還是幹啥來著，只不過當時他穿著監測站的衣服，沒有正面對著拍照的人，對方也沒有走近去問他什麼話，風羿就沒放心上。
沒想到是拍山脈紀錄片素材的人。
「是他們啊。」風羿道。
「對，那邊的人還特意找過來的詢問你的事，正好你那天一早就出發進山，沒見著……」
北站的人將當天的事說了說，包括對方在知道拍素材拍到的人是風羿時懊悔的反應。
「一連好幾天都聯繫不到你，現在你終於出山了，那邊就想問一下，你是否有參與拍攝的意向？他們可以派人過來接你。」
風羿一點沒猶豫，歉意道：「那麻煩你幫忙拒絕，後面的行程我都安排好了，沒時間去拍。」
返回？是不可能返回的！
好不容易出山結束這趟任務，可不想返回去再參與什麼紀錄片，還又要進山林。
而且，聽話裡的意思，對方的拍攝計劃原本沒有這個環節，是看中了風羿的人氣，想撈點話題。
風羿沒有參與意願。
對於風羿的拒絕，山北站的人也不覺得意外，不過攝製組的人找他時也說了被拒絕的可能情況。
稍作停頓之後又問風羿：「攝製組當時拍到了你一段視頻，就是你在墓地那邊打理的時候，拍了個側面，他們想用在紀錄片裡，詢問你是否同意。」
風羿略作思考，便同意了。
當時隔著一段距離，連正面都沒拍到，拍到的視頻對方想用就用唄。
不過宣傳方面還是得留意，以防被過度宣傳。
風羿加了攝製組那邊一位負責人的聯繫方式，到時候那邊在宣傳之前會跟風羿說一聲，若是有什麼不當的地方也好及時更改。
剛解決完這事，風羿又收到一條新信息，Steve發來的。
Steve：【這是不是你？[圖]】
風羿點開那張圖看了眼。
是他在山脈裡坐在岩石上看火車的那一幕。
Steve還將照片裡面坐在石頭上揮手的那個人圈出來。
風羿回覆：【是我。這誰發的？】
Steve：【我在一個交流群裡看到群員發了張圖，說是一個小學生在火車裡拍的，又隔著一段距離，拍得比較模糊。】
Steve：【我瞧著，照片裡的人似乎有那麼點眼熟，肯定是我認識的某個人，又去搜了網上相似的照片，找到了其他乘客拍到的更清晰的照片，就是剛給你發的這張。】
Steve：【用專業相機拍照的那個人直接將圖發在社交平台上，還說「坐岩石上的人看起來有點像風羿」[滑稽]。這兩天網上看到的人越來越多，有人猜偷藥材盜獵的，還有猜是不是某個頭腦發熱而違規進山冒險的愣頭青，還在網上召喚了森防和資源管理部門的官方帳號，讓他們調查。】
禁山期間突然看到個背著包的獨行者，這就好像禁漁期間在江邊看到有人拿著根桿坐那兒。
於是，有熱心網友非常熱情地舉報了。
風羿：「……」
風羿：【啊這，就舉報了？】
Steve：【因為網上科普說沒有什麼研究任務是單人行動[大笑]】
Steve：【還有個科普大Ｖ說，「就算照片裡的人長得像風羿，也不能逃脫法律的鐵腕！」】
風羿抬手擦了擦額頭的汗。
好吧，一般來說，是這樣沒錯。
但他這情況不屬於『一般』。
風羿：【行吧，我解釋一下。我打了申請的，有證明，沒事兒。】
Steve：【你小子夠猛，敢一個人進山脈！你怎麼申請成功的？單獨任務可不好申請。你進山幹麼？】
手機有信號後，風羿在網上只是模糊地提了一句剛結束一趟任務，報個平安，沒詳細說做了什麼。
風羿：【找巡查隊的聞隊長幫的忙，申請一個人進山找秦皇錦蛇。】
Steve：【秦皇錦蛇！！！】
重點直接從『單獨任務』偏移到『秦皇錦蛇』。
此時他眼裡只剩下這四個字了。
Steve：【你現在在哪兒？方便通話嗎？】
風羿：【在南監測站，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過於激動的Steve一個視頻通話打過來，文字難以滿足他亢奮的情緒。
Steve：「你這一趟真找到秦皇錦蛇？蛇呢！我小寶貝兒呢？！！」
風羿：「當然是在山裡，我又沒帶出來。」
Steve：「太羨慕了啊啊啊！我進那個山脈好幾次，一次都沒遇見過秦皇錦蛇！」
Steve羨慕嫉妒得眼睛都紅了。
「為什麼你第一次進山脈就能找到秦皇錦蛇？！！」
風羿：「我運氣好，走著走著碰到了。」
Steve深吸一口氣，「你下次進山必須帶我！」
風羿：「下次如果方便就帶你一起。」
不方便就不帶！
風羿：「我拍了視頻，本來想發網上，被聞隊長卡了，還在聞隊長那裡審核，沒發出來。」
Steve：「對，還有視頻！快快快！炫過來！要高清的！」
風羿將視頻發了過去。
聞隊長只是不讓他發到公開的平台，私下裡傳給Steve還是可以的。
Steve顧不上跟風羿多說，收到視頻就沉迷吸秦皇錦蛇去了。
帶著濃厚濾鏡的人，看到秦皇錦蛇數次攻擊鏡頭，都能癡迷得一臉傻笑，恨不能穿進拍攝現場。
風羿跟Steve通完話之後，又接到了聯保局宣傳室的人打來的電話，也是問那張山脈裡坐岩石上看火車揮手的照片。
聯保局宣傳室的人問：
「照片裡的人是不是你？網上議論的人太多了，那邊管理局的人要處置輿情，在查，說可能是你，讓確認一下。」
風羿：「是我。我馬上去公眾平台發文說明一下。抱歉，給大家帶了些麻煩。」
宣傳室的人：「不麻煩！你那邊先不用急著解釋，我們聽說你還在那兒救了一隻大熊貓？等救護中心有結果了，你再配合一起發文說明。」...<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0283章 都是演的
從風羿這邊確認身份，聯保局宣傳室的人很快行動起來。
這種事情在確認之後，當然得下手快，以免網上輿情升級。
說是認領，但在公眾關注的社交平台，聯保局官方賬號在發文時措辭更加嚴謹，也沒有多提其他事情，僅對網上公眾關注的那張照片作出回應，表示照片裡坐在岩石上那個人的確是風羿，進山之前也依照程序提交過單人任務申請，在任務過程中被火車上的乘客拍到。
以公眾對聯保局的印象，聯保局不至於在這種事情上說謊。
所以，也就不存在禁山期間違規行為。
隨後，當地相關部門也轉發了聯保局的這條認領信息。
在一眾官方賬號發聲之後，網上的質疑問責之聲大減，又因為照片中的這位話題人物，人們的關注重點瞬間轉到其他方向。
【是蛇哥！官方認領！〔吃瓜〕】
【我就說那個人是風羿，都不信！一堆人噴我！】
【昧想到啊！莽還是我蛇哥莽，一個人就進去了】
【好奇蛇哥提交的任務是什麼？他要進山找啥？】
【都說是蛇哥了，進山當然是找蛇！聽說那邊山脈毒蛇很多】
【我不信，說不定是找滾滾呢[熊貓臉]】
【熊貓吃蛇嗎？】
議論之下，沒多久，風羿在社交平台放出來一個秦皇錦蛇的視頻，算是對此次照片事件做出回應。
視頻是風羿初步編輯，由聞隊長親自審核並指導專人再次剪輯之後，最終放出來的版本。
跟原版相比，減去了近三分之二，去除了危險動作含量較高的片段。
可即便如此，最終放出來的視頻，還是能看到風羿讓毒蛇在手上自由爬行。
不過，剩餘的危險片段裡，都配有加大加粗的【危險行為，切勿模仿】的醒目字幕，在視頻末尾還增加了蝮蛇咬傷之後的處理辦法。
敢在毒蛇這種事上作死的人畢竟佔少數，大部分人當然知道毒蛇危險，也不敢跟風羿那樣去耍蛇，因此，這段視頻放出來，公眾的關注重點還是裡面的蛇和風羿。
【還真是去找蛇了！】
【不愧是蛇哥，玩毒蛇都不抓頭的，這要是突然來一口……】
【他這顏值啊，沒濾鏡的高清攝像頭之下還是這麼能打】
【要不是為了看他這張臉，我這麼怕蛇的人，怎麼會點開這個視頻！】
【感覺視頻裡的菜花蝮脾氣很好啊，反而無毒的秦皇錦蛇太暴躁，對著鏡頭來好幾口了，剛才嚇我一跳】
【千萬不要有這種錯覺！我們這兒前段時間剛有人被菜花蝮咬過！】
【蛇哥說了，秦皇錦蛇脾氣還行，攻擊鏡頭是因為相機的錯〔狗頭〕】
【秦皇錦蛇和菜花原矛頭蝮這倆，一個無毒蛇，一個劇毒蛇，長這麼像很難分辨，要是生活中真遇到，認錯了咋整】
【我不怕！反正有蛇的地方我都不會去！】
【有蛇就跑，還上去認？太瞧得起我了！】
【我們這兒的菜花蝮長這樣〔圖〕，皮色跟視頻裡的都不像，但是跟我們本地的那種無毒的菜花蛇很像。近距離看是能看出很明顯的區別，但隔遠點看，在草叢裡一晃，那簡直跟尋常菜花蛇一模一樣！村裡有人認錯被咬，可慘了】
【菜花原矛頭蝮不同亞種、不同譜系的體色鱗片確實有差異】
【隔著屏幕我無所畏懼！看多了蛇，竟也覺得秦皇錦蛇長得眉清目秀呢】
甭管是哪個譜系、哪個亞種的菜花原矛頭蝮，單論長相，那頭型，那反派臉，確實比不上秦皇錦蛇有觀眾緣。
無論網上怎麼議論秦皇錦蛇和菜花原矛頭蝮，至少這個視頻讓大家知道風羿進山確實是為了找蛇，並且找到了。
有人佩服風羿的膽量，有人崇拜他耍蛇的技巧，有人羨慕風羿找到秦皇錦蛇的運氣，還有人盯著風羿進山這麼久都沒怎麼改變的顏值。
不同行業不同圈子，大家的關注重點也不同。
比如風弛現在的社交圈，有人看到風羿的動態之後去問風弛：你們風家人是不是天生的好臉皮？
山裡風吹日曬雨淋的，臉竟然沒糙！
他們不關心風弛跟風羿的關係究竟如何，現在只想知道原因。
是天生的？還是有什麼秘密的保養之法？
他們這個圈子，職業原因，經常要出現在鏡頭前，當然得護好這張臉。
風弛現在那臉的皮膚狀態，確實令不少人羨慕。
被問及這個問題，風弛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臉皮：
「我給你們推薦一款面膜，風羿用了都說好……」
雖然這款面膜還沒上市，購買麻煩價格也高，但「風羿用了都說好」實在讓人心動。
風弛藉著風羿這次的新聞，給自家親媽店裡的產品打廣告，也給風羿留言說明，並表示：這個面膜太牛了，用過的人都不樂意再用以前的東西，以現在的庫存，估計撐不了多久，很快會限購，不過哥你這邊什麼時候要我都給你弄來！
看到這些信息的風羿，心情十分複雜。
啊，毒液的衍生物和派生物已經開始攻佔奢侈品市場了嗎？
網絡上。
照片的風波尚未平息，秦皇錦蛇和菜花蝮，以及牽扯出來的風羿相關各種話題還在被大家議論，突然又曝出來，風羿出山時救了一隻重傷的大熊貓。
還放出來一段視頻。
視頻是位於山中的那個救助站監控拍下來的－－
那個山間雨夜裡，一身泥濘污漬的風羿，背著一隻大熊貓踉蹌前行。
嗅到腥味的媒體迅速去採訪相關人員，風羿找不到，就去找救助站的員工，最後配圖發到新聞裡面。為了更吸引人，新聞裡描述的同時又進行了一番藝術加工。
看到推送新聞的風羿：「……」
那過於煽情的文字，這跌宕起伏的情節，如果不是親身經歷，還以為在說別人。
風羿配合救護中心那邊發了個文，又解釋沒有某些新聞裡面描述的那麼誇張，並建議遇到類似情形大家先保證自己的安全，可以先聯繫救助站的人，然後由救助站的更專業的人員去施救。
不是誰都有風羿這樣的超能力，換個人在那樣的環境下可能會遇到生命危險。
再多的風羿也不能解釋。
畢竟，那段監控畫面都是他演出來的。
之前秦皇錦蛇和菜花原矛頭蝮的那段視頻，也有一定演的成分。
外界誇讚的話，他聽了都臉紅。
但沒辦法，秘密是不能說的。
此行任務結束，離開山南監測站之後，風羿和小甲並沒有直接回陽城。
先去補充能量，吃一頓換個地方，再吃。
有小甲打掩護，風羿吃得很滿足。
吃飽喝足，風羿和小甲前往瑢城。
離開瑢城好幾個月，這次執行完任務，正好過去看一看老朋友們，順便看看鉞山那邊房子裝修得如何了。
小天鵝們早就北上，風羿讓小丁他們負責房子的裝修改建，這次正好去瞧瞧。
時隔數月，風羿再次回到鉞山的這棟房子。
房子還沒有徹底改建完成，不過，跟之前的相比，結實多了，也有住宿的房間。
風羿還在山裡時，手機剛有信號的時候就給小丁發過信息，讓小丁這幾天在瑢城鉞山這邊等著，有任務給他。
房屋改建裝修，還有些較為特殊的材料以及部分訂製傢俱，由管家聯繫之後，需要小丁親自去跑。
收到風羿的信息之後，小丁就將日程調整，在鉞山這邊的宅子裡等著，臨時住宿的房間也收拾出來。
食材也備了不少，這可是管家特意交代過的。
風羿看著數月未見的房子。雖然之前在網上能看到改建的進展，也看過設計圖知道要改成什麼樣，但親自站在屋裡，能更清楚地感受到這棟房子的改變。
從外面看，似乎沒有太大改變，但走進屋內就能發現，跟原本的結構已經大大不同。
碎掉的地板也徹底換了，更結實的材質，與瑢城那邊住的那套房子相似。
「加固尚未完成，所以，臨時收拾出來的房間在一樓。」
小丁帶著風羿來到臨時臥室。
風羿對這個房間還有點印象，跟之前相比，可以看作是在臥室內側加了一層『裝甲』，但更抗抽。
不過風羿的注意力並不在這些「裝甲」上，而是在臥室中間那個圓形的大燒餅床。
「這個是新訂製的？」
風羿走過去，伸手在床上按了按，很快感受到了不同。
「拼裝？」
材質相似，但在陽城的床，是一個整體的圓餅形，而這裡的，是由四個扇形拼接而成。
小丁解釋：「裝修還沒完成，床不方便現在就運過來，所以先定了個方便拆裝的拼接款。睡感稍有欠缺，如果老闆你不喜歡這個，那邊房間還有個大床可以搬過來替換。」
「就這個吧。」風羿說。
一般的大床，對他而言也不算大。
跟一般的大床相比，他還是更喜歡這種材質更符合原形需求的大圓餅床，山洞裡面睡一覺之後，又有段時間沒變回原形了，他得好好舒展。
簡單收拾一番，風羿從背包裡拿出來一個袋子。
裡面裝的是他從山裡洞穴帶回來的岩石樣本。洞壁表層的那種特殊石質。
特地讓小丁在這裡等，就是讓小丁將這些特殊的岩石帶去給小戊。
風羿不打算立刻回陽城，但這些特殊的石頭，放久了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別的變化，還是盡快讓人帶去給小戊，在保存樣本方面，小戊更在行。
這種東西，快遞不夠保險，讓小丁親自跑一趟更放心。
岩石給小丁之後，風羿變成原形躺在臥室的圓餅床上，看著天花板。
臨時收拾出來的臥室，空間不大，層高不夠，尾巴甩不開。
原形態站立時還容易磕到頭。
頭沒事，有事的是燈、門框和吊頂。
算了，先盤著吧。...<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0284章 一種包漿
盤在床上又刷了會兒手機，回覆一些信息，看看時間，風羿給小戊撥了個視頻通話。
小戊最近沉浸在幾個小研究裡面，為免打擾他的研究，風羿提前跟小戊約了個時間。
遠在陽城的小戊也盯著時間，雖然今天的小研究還沒有完成，但他還是提前一小時就將手裡的工作拋在一邊，一邊琢磨風羿這次去執行任務可能會遇到的問題，一邊等著風羿的電話。
他直覺這次風羿的電話會給他帶來點小驚喜。
到時間了，電話剛響，小戊就迅速接起。
「老闆，這趟任務還順利？」
小戊也翻看了網上關於風羿的各種新聞，他可不信新聞裡報導的那些字面消息。
掃了眼視頻那邊的風羿，狀態似乎還可以，也就略微瘦了一點點。
「還行。」風羿沒多說這趟任務的事，直接跟小戊道：「我帶了一種特殊的岩石，讓小丁給你帶回去，你保存起來。想研究也可以。」
小戊精神一振，眼中閃動著興奮的光，「岩石？是怎樣一種岩石？」
風羿猶豫片刻，關於祖先的那個洞穴他不能細說，所以想著換一種更隱晦的描述。
「你可以把它看成是一種，日積月累，在岩石表面形成的特殊材質……就像是古玩盤出包漿那樣式的。」
小戊：「……我似乎是懂了。」
仔細回憶，小戊說道：「根據我從前輩那裡瞭解到的，以及我自己收集到的信息，你說的應該是－－體表的分泌物，能量射線，以及特殊環境中的各種因素等等，共同作用之下，歲月累積，在岩洞內形成的一層特殊的『外殼』？」
風羿：「對！」
小戊還真對這個有瞭解！
不過風羿又想到小戊剛才話裡的『從前輩那裡瞭解到』，眉梢微挑：「之前有人研究過？」
小戊道：「如果真是那種，幾十年前就有前輩們在研究。」
這個『前輩們』指的是誰，不必明說。
除了姑奶奶，還有他老人家自己的班底。
風羿好奇：「不是始祖公司？」
小戊解釋：「不是。始祖工廠是專門研究毒液的，研究岩石的是另一個團隊，由你的姑奶奶風女士創建，現在應該在風女士的女兒，你表姑的手裡。」
「說說你知道的。」風羿對這個還真感興趣，主要是想知道研究出了什麼。
小戊：「我知道的也不多。據我所知，那個研究岩石的團隊，對外並不是說的研究岩石，而是研究特種合成材料，他們跟一些大型研究所和重點實驗室都有合作。」
說著小戊指了指頭頂，「也涉及到軍事層面的一些事情。」
「最開始是根據原材料而研究出來的三種塗料和一種新材料，不僅僅只是防水、防氧化、耐高低溫、防微生物附著等等，這些都是基礎功能。新的特種材料，還能高效地防禦某些有害射線！」
「到了現在，已經研發出十多種材料了，至於這裡面還有多少研究成功未卻對外公開，那就不知道了。這屬於公司的核心秘密。那個材料公司，不，現在應該是大集團，一方巨頭，規模比當初創建時大多了。」
「研究出來的特種材料，應用範圍很廣，從深海潛水，到陸地作戰，再到航空航天，很多重要領域都有它們的身影……」
風羿聽著小戊的話，不由想到：
可能，曾經乘坐的船、飛機，以及頭頂上空的衛星，某個部分使用的材料，就與那種『包漿』相關。
只是大家不知道而已。
也不能讓大家知道。
問，就是誕生於實驗室。
至於根源，那是絕密，不能說。
風羿並不是第一個『我研究我自己』的，在他前面，還有姑奶奶，可能還有很多前輩們，也做過類似的事。
也或許，生活中常見的某種物件，就起源於某個前輩們的『我研究我自己』。
見風羿一直沒出聲，小戊以為風羿在顧忌或遺憾什麼，便繼續說道：「那個材料研究團隊，現在的研發人員應該不知道核心秘密，也不知道『源材料』是什麼，只是在原有研究成果上進一步研發。」
觀察著風羿的神色，小戊試探問道：「老闆你是想再組建一個研究團隊，來研究包漿……咳，這種岩石？」
風羿搖頭，「不，沒必要。」
如果沒人研究，他確實打算組建團隊來研究這個。但既然早有人著手研究，且已經出了不少成果，他就沒必要再投入大量人力和財力在這上面，沒有什麼優勢，也沒必要去搶飯碗。
小戊笑道：「老闆你不需要羨慕他們，其實一個始祖工廠已經足夠了。」
這點風羿同意。
毒液，單這一項已經夠他們研究的了。
這是風羿自己特有的，而且毒性比上一代，甚至很多族中前輩們更猛烈，成分更複雜。
毒性更強，更危險，但同時也意味著有更高的研究價值。
小戊安慰道：「因為這裡面很多重要項目研發週期較長，所以收益現在還不明顯。」
風羿想了想自己銀行卡賬戶裡每個月多出來的那大筆金額，深吸一口氣，對『收益還不明顯』這個描述表示沉默。
小戊繼續：「當那些大項目出了成果，藥物逐步研發出來，給你帶來的收益，每年換一架新型的豪華私人飛機，輕輕鬆鬆！」
風羿：「……」
雖然早就知道毒液的研究價值，但每次聽到這種話，還是忍不住心跳加速！
不著痕跡再次吸一口氣，面上穩住。
風羿：「嗯，這些我都知道。明天小丁會將岩石帶回陽城。」
「好的！我會保存好樣本！」
小戊對這個包漿……咳，這個特殊岩石，興趣還是很大的。
研究岩石材料的實驗團隊，與研究毒液的實驗團隊，都是獨立各自發展，也因此，小戊無法參與岩石材料的任何研究項目，也無法得知更多。能知道的，能查到的，都是那邊願意放出來的信息。
而，接觸風羿這個特殊種族時間越久，小戊越知道，很多秘密都隱藏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也不會對外公佈。
就比如那幾種特種材料，誰能想到，這些材料來源於某個山脈的某個岩洞的洞壁？
誰會想到那其實是一種『包漿』？！
他心甘情願跟在風羿身邊當一個沒什麼名氣的私人醫生，就是為了滿足更多的好奇心，探索更多尋常人無法接觸到的秘密，這樣的人生才更有趣，不是嗎？
無憾吶！
小戊醫生內心感慨著，通完話就立馬行動起來。在小丁回來之前，他調整了自己的工作計劃，一定要以最優的精神狀態來對待這種難得的包漿……咳，特種材料。
那邊，風羿跟小戊通完話，又給管家撥了個視頻。
這個時間，管家應該不忙碌了。
一如以往，管家很快接通。
只不過攝像頭關閉了，過了會兒才打開。
風羿看著手機屏幕。
畫面裡，管家似乎剛才匆忙用一塊蓋布遮擋住了什麼物件。
看了看那邊的場景佈置，風羿問：「您在做模型？」
管家微笑著：「是的。」
「天色已晚，您注意保護眼睛。」風羿說著，還想在視頻中尋找看能不能再發現什麼，比如管家在做什麼樣的模型。
可惜，管家的保護措施做得太好，完全看不出做這個模型是啥樣。
也不知道有沒有夾帶私貨，比如添加某些本不該存在的細節。
一段時間沒見，管家看到風羿，臉上的笑容加深，又微微皺眉，「瘦了！」
風羿：「小問題，很快就補回來。」
跟管家聊了會兒生活日常，風羿又提起這次出任務的山脈，問：「姑奶奶她老人家以前去山脈那邊的次數多嗎？」
管家回道：「據我所知，並不多。至於我不知道的，那就很難說了。」
風羿表示理解。
管家並不是很早就得到姑奶奶的信任，所以，姑奶奶年輕時候什麼動向未必會清楚。而氣候異常期那時候，社會的不安定以及全球範圍的局勢動盪，出海更方便，也不容易被發現，發育到一定階段了，想要找個合適的地方蛻皮，跟山脈相比，當然是去海裡更好。
山脈那裡是能產生能量物質，但生成速度太慢了，量也不大。
山脈那兒確實是個好地方，但並不足以支撐百歲後的生長發育。
八十歲都未必能撐到。
風羿不敢跟祖先們比壽命，他想著，不比姑奶奶短太多就好。
又跟管家聊了會兒，才結束通話。
陽城的宅子裡。
跟風羿通完話，管家坐在窗旁邊，摘下眼鏡，目光看著窗外卻沒有焦距。
他回憶著曾經與那位的對話。
那時候風女士已經是大限將至，而繼承者選了風羿。
那時候，風羿對管家而言完全是個陌生人。
在拿到繼承者的信息時，管家只是隨意掃了一眼，他知道這些能夠查到的信息並不重要。
他問：「風羿是個什麼樣的人，天賦會更強嗎？」
那時候，風女士怎麼回答的？
「風羿啊……」
「天賦如何不知道，但是我希望，他不必太強，那樣能活得更久。」
管家知道，這個星球上現在的環境，對這個特殊族群來說，並不那麼友好。
就好像這個星球給這個族群的個體劃了一道生命線，限制他們只能發育到某個階段，達到這個階段了，生命也就走到盡頭了。
天賦越強的個體，越早遇到大限。
「不用太聰明，也不需要有多強大的天賦，平平凡凡，普普通通，或許能活個100多年，那也是一種幸運吧。」
為了生存，抑制基因會發出警告。
或許千萬年後，為了個體繼續存活，遺傳物質中的抑制基因進一步掌權，讓他們變成更幼小的、耗能更少的個體。
一代又一代，更多的基因沉默下去，個體逐漸趨於平凡。
或許，未來的某一天，所有的基因都沉眠，再無人會變成這種形態。
管家將蓋布掀開，露出剛才遮擋的，尚未完成的，風羿原形模型。
人們基於森蚺，去想像六千萬年前泰坦蚺的樣子。
人們根據傳說，去描繪曾經某個族群的形態身姿。
但想像終究只是想像。
「還是活著的更好。」
少頃，管家又低聲嘆息，「還是笨點好。」
這麼幼小，這麼可憐。...<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