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烏鴉校長 -【始於權游的西幻之旅】《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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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dwritercdwrite 發表於 2019-9-8 05:51 PM

30 不是好人瓦裡斯

    藍禮印象當中的勞勃是一個愛開玩笑,也非常喜歡大笑的人,除了在戰爭前夕的一段時間滿臉陰沉憤怒外,往常他就像是個不知苦惱為何物的傻大個。

    而今當綠披風稟報過後,這位健壯的黑髮青年同樣也在哈哈大笑,然後不顧旁邊諸多圍觀者的目光,踏步走來後用力拍了拍史坦尼斯的肩膀,又蹲下來捏了捏藍禮的臉蛋,看起來顯得很是高興。

    也不知道他高興的是見到了家族兄弟,還是高興能夠擺脫眼下的繁瑣公務。

    他最後才看向兩兄弟身後的梅斯·提利爾,笑容有所收斂。

    “見鬼,我聞到了玫瑰的騷臭味。”他說著,朝大廳側面一位白袍中年招了招手:“巴利斯坦,帶我的小弟先離開,給他安排住處和食物。”

    被他招呼的中年男人穿戴著一副整齊又閃亮的白釉盔甲,身材高大,但面色蒼白,似乎受了不小的傷,聞言後他躬了躬身,隨即拄著腰懸劍柄踏步上前。

    “孩子,請和我來。”

    藍禮點了點頭,最後看了眼低頭靜靜瞧著他的史坦尼斯,跟著白袍騎士轉身離去。

    “好一個藍道·塔利,當初在岑樹灘,要不是……”

    身後傳來的聲音漸行漸遠,身旁這位走路時盔甲與兵器碰撞的響動倒是越來越明顯,與此同時,隨著他們朝著國王大廳後的方向走去,那股子特殊味道也越來越濃。

    在一天當中接連遇到兩個媒介的線索,藍禮感覺自己還真是很幸運,只是他對腳下這座城堡的人與物並不熟悉,眼下還不能確定那味道具體所在。

    於是他看向了身旁這位白袍騎士。

    近看去,這位叫做巴利斯坦的中年男子面容英俊,但顯得有些老態,他棕色的頭髮夾雜著幾根銀白色澤,深邃眼眶兩側也溢出了狹長的皺紋,面色慘白,隨著腳步移動不時咳嗽幾聲。

    唯有那雙藍眼睛看起來有些閃亮,配合他一身帥氣的白色上釉盔甲與白披風,倒是讓他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要輕一些。

    “你就是傳說中的巴利斯坦爵士?”這位走路的時候一直抿嘴沉默著,似乎心事重重的模樣,藍禮因此打開了話茬。

    無畏的巴利斯坦,這個名號不論是前世還是當前他都聽說過。

    孤身一人潛入叛亂城鎮拯救被俘國王、在戰爭當中親手殺死黑火最後繼承人,終結了困擾坦格利安王朝近兩百年的漫長叛亂。

    最近一次則是在來君臨的路上,戴佛斯與他講述御林兄弟會被剿滅的那件事,帶隊者之一就有眼前這位。

    他是保護國王的七位御林鐵衛其中之一,也是一位擁有很多豐功偉績的偉大騎士,雖然出身於風暴地,但往昔他為坦格利安而戰。

    現在看來倒是投降了拜拉席恩。

    “巴利斯坦·賽彌爾,豐收廳萊昂諾·賽爾彌爵士是我父親。”白袍騎士點頭回應著藍禮的問題,低頭看向他的目光很複雜,似乎有所排斥,卻又頗顯痛苦。

    這情緒令藍禮很奇怪,但他並沒有探究的心思,而是按照自己的思緒,開口道:“他們都說國王的大廳當中有裝飾龍骨,為什麼我沒看見?”

    “因為勞勃大人厭惡與龍相關的一切,所以叫人把王座廳中那些骨頭收了起來。”巴利斯坦邊咳嗽邊回答,“它們現在被收到了地窖裡。”

    “我可以去看看嗎?”藍禮迫不及待地問。

    他沒來過君臨,前世記憶對這裡也沒什麼太多印象,但就如同他剛剛說的那樣,他曾聽說過國王的廳堂當中佈滿了坦格利安家族的巨龍骸骨。

    他能聞到的那種媒介似乎本身就不是什麼普通物品,最開始那個假牙,後來澤地人的匕首,而眼下在這紅堡當中,他也想不到有比龍骨更特殊的存在了。

    “我的任務是將你安置妥當。”白袍騎士搖了搖頭,否定道:“如果你想看,孩子,可以在日後與你兄長勞勃商量。”

    藍禮聞言皺了皺眉。

    “我就看一眼。”

    “不行。”

    “為什麼不行?”

    “勞勃大人的命令是讓我安置你,而不是帶你觀看龍骨。”

    “御林鐵衛都是這麼不懂變通嗎?”

    “不,孩子,我們只是需要嚴格遵循命令。”

    藍禮聞言眨了眨眼,遂話鋒一轉。

    “我大哥是說叫你給我安排住處。”男孩若有所思地道:“但他也沒說不準許我觀看這座城堡吧?”

    “他沒這麼吩咐。”

    “是啊,他又沒這麼說。”藍禮蹙眉道:“所以我想看一下周圍環境有什麼不對嗎?難道勞勃大老遠把他的小弟接來君臨,就是為了要關他禁閉的?”

    白袍騎士聞言詫異地看了看這個黑髮男孩一眼,同時語氣有所遲疑,“可勞勃大人的命令是——”

    “我大哥對我很好,他不可能要關我禁閉的。”藍禮故作思索地打斷對方的話,隨後恍然看向身旁騎士。

    “爵士,你看起來臉色不大好,你受傷了?傷勢很重?”

    “是的,在戰場上受的傷。”巴利斯坦聞言不假思索地回答,說完才反應過來,老臉突然一紅,“孩子,別誤會,我不是因為受傷——”

    “沒關係,爵士,我能理解,咱們快點走吧,然後您回去好好休息。”男孩的話聽起來懂事極了,卻讓對方愈發尷尬。

    於是躊躇片刻後,他道:“跟我來。我帶你去地窖,然後我們就去梅葛樓,你的住所會被安排在那裡。”

    “真的沒問題嗎?”

    “當然。”

    藍禮禮貌的道了聲謝謝。

    於是原本直線深入的路線變成了折彎而去,身材挺拔的白袍騎士帶著一位黑髮男孩朝著城堡某處前行。

    這座城堡的地面由紅磚鋪就,面積很大,塔樓則一座比一座高聳,堡壘庭院絡繹不絕,大量行色匆匆的僕人穿梭在各處的庭柱長廊當中,走了一會後藍禮就感覺自己轉悠的有點蒙。

    白袍騎士在城堡內顯然名聲不小,一路上總有人和他打招呼,抱著一堆衣物的老洗衣婦、打水的廚房小弟、衣著考究的年輕貴婦,正在為騎士洗鎖甲的少年侍從,他們甚至還見到一個穿粉袍子的光頭娘娘腔。

    那位娘娘腔穿著一雙軟拖鞋與綢緞制的光鮮長袍,圓臉肥胖,身上充滿了一股子脂粉香味,打招呼的聲音也顯得細聲細氣的。

    藍禮不自覺看了眼他下身,對方卻機敏的拽袍子一遮,然後嗔怪似得朝他瞪了一眼。

    “好孩子可不會有一雙亂瞧的賊眼睛呦,漂亮的小傢伙。”

    藍禮因此翻了個白眼,對方見了反而咯咯之笑,隨後扭身曳步離去。

    這傢伙還挺有意思。

    男孩心想,最後瞥了那胖光頭一眼後,示意停下來等他的白袍騎士繼續趕路。

    “那是情報總管瓦裡斯,我們叫他八爪蜘蛛。”走遠後,巴利斯坦皺眉叮囑藍禮道:“他即狡詐又——我是說,這傢伙不是好人,孩子,你最好離他遠點。”

    “因為他養蜘蛛嗎?”

    “這……可以這麼說,所以很危險。”

    對話間,白袍騎士帶著男孩走到一處看起來有些荒涼的廳堂當中,將牆壁上燃燒著的一根火把摘下後,他蹲下身拉開角落一處扇形木質入口,隨後轉頭朝男孩說道:“這裡就是地窖了,孩子,你想看的龍骨就在下面。”

    藍禮點了點頭,鼻翼間繚繞著的濃郁氣味讓他心有喜悅——

    顯然他沒有猜錯。...<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cdwritercdwrite 發表於 2019-9-8 05:51 PM

31 再次進入

    通往地窖的入口對白袍騎士而言比較窄小,但藍禮在此卻暢通無阻。

    他們一前一後走入其中,腳部踩踏岩石階梯不斷向下深入,沒多久,一股子陰冷之感就油然而生,胳膊上因此泛起一層雞皮疙瘩。

    進入地窖後環境就變得非常昏暗了,白袍騎士手舉著火把走在最前邊,身後敞開著的扇形入口有光芒揮灑而來,卻隨著前行愈發稀少,最終隨兩人下了階梯而完全消散。

    而伴隨著腳步繼續前行,那種特殊的味道則越來越濃,將此地其他所有氣味全部遮蔽。

    橘黃色的火焰熊熊燃燒在火把頂端,於騎士身後照映出一道狹長的影子,一抹明亮的黑色隨著兩人前進從眼角晃過,卻又因火光離去飛快暗淡。

    那是一副小狗骨頭般大小的頭骨,鬆散癱倒在此處地窖外部邊緣位置,藍禮好奇地瞥了一眼,緊接著就被前方更大的龍骨吸引了注意力。

    火把光芒昏暗,但仍舊能將周圍一片範圍的事物清晰照亮,伴隨著騎士身上那清脆的盔甲碰撞聲與腳步聲,眼前所見到的骸骨一具比一具巨大。

    獵狗大小、牛犢大小、馬匹大小、野牛大小、乃至……巨龍大小。

    漆黑的頭骨一顆接著一顆,一個比一個高聳龐大,最深處的一顆高達穹頂,似乎都已經快要被這處地窖容納不下了。

    這顆頭骨的眼窩空洞又深邃,尖銳牙齒如同一顆顆立在那裡的長柱,火光照耀在其上,似乎將那黑漆漆的骨骼表面鍍上了一層火焰鑄就的薄膜,並隨著燃燒而不斷閃爍。

    “最大的這顆是黑死神貝勒裡恩。”白袍騎士說道:“征服者伊耿就是騎著這條龍將維斯特洛納入他的王國中的。”

    藍禮沒說話,此時他已經將全部心思都放在了這顆頭骨上面了。

    昏暗環境下,男孩仰望著眼前的龐然大物,如同看著某種奇蹟。

    儘管早就知道自己投胎的世界是一個充滿神秘與奇幻的地方,儘管已經有了可以穿梭歷史的能力,但當一顆龍的頭骨,一顆明顯超出他認知的龐大生物遺骸出現在眼前時,他仍舊為此感到震撼。

    這一刻,他短暫忽略了誘惑著他的奇特香味,目光怔怔注視著隨火光晃動而似乎隱隱動彈著的龐大龍頭骨,內心當中對它的真面目充滿了好奇。

    不過實際上他的目標並非是這顆最大的,而是它旁邊那個第二大的頭骨。

    看起來那顆黑乎乎的頭只是稍小一號,嘴巴更長一些,但與其他頭骨不同,特殊的香味正是從其表面散發而出。

    瞧了幾眼後,藍禮收回目光,同身旁白騎士道:“我們走吧,爵士,謝謝你帶我來這裡。”

    騎士有些驚訝他就這麼準備走了,他還以為這小傢伙會在這裡呆好一陣子呢。

    畢竟大多第一次看到龍骨的孩子不是被嚇哭就是被勾起強烈的好奇心,然後迫不及待的問東問西或者自己跑去研究。

    暗暗稱奇,白袍騎士卻並沒有多廢話,聞言只是點了點頭,然後帶頭轉身走去。

    氛圍變得一片沉默。

    回程的路上藍禮一直在思考著龍骨相關,而沒有心思在開口說話。

    儘管之前因為觀看頭骨而震撼,但那並沒有讓藍禮失去理智。那顆第二大的頭骨雖然是散發氣味的根源,然而他可不會在旁人面前施展自己的特殊“手段”。

    進入那種副本中後,他在現實的身體似乎就會陷入昏迷,單純如此倒是沒什麼,但他不確定在這期間,如果讓自己脫離了那進入副本的媒介會發生什麼。

    而如果他真的昏迷在了這裡,身旁這位根本不可能幹等著讓他完事後再說的,況且就算他能等,讓外人看見這種現象也顯然不合適。

    “還得想想該怎麼不讓別人發現。”想著這個問題,藍禮最終踏入城堡中一個有著幹枯護城河保護的方形堡壘之內。

    ……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平靜又吵鬧。

    似乎從藍禮他們抵達之後,紅堡中的宴會就始終沒有停止過,每天晚上,位於城堡的王座廳內都會展開一場場熱烈而又喧囂的盛大晚宴。

    晚宴參與人員眾多,歌手與雜耍演員接連表演。

    西境的蘭尼斯特、河間地的徒利、谷地的艾林、乃至河灣地新投降的提利爾家族。

    諸多大家族此刻都有人員身處於君臨當中,而他們麾下各個次級領主同樣多不勝數,絡繹不絕的貴族階級穿行於紅堡內外,彷彿整個維斯特洛的領主階級在最近全都抵達了這裡。

    原因只有一個——新王即將加冕。

    事實上,如果不是非要等待著北境公爵艾德.史塔克返回,國王的加冕儀式早就開始了,畢竟國家不能沒有主宰者,而拖延的時間長了,難免會出現變故。

    不過這一切都與藍禮沒什麼關係,目前來說,他只需要負責裝模作樣當一個有禮貌的孩子就夠了。

    早晨時與史坦尼斯、勞勃、還有一位叫做瓊恩.艾林的谷地公爵一起吃頓早餐、晚上的時候被接去參加宴會,期間隔三差五有各地而來的貴婦小姐們圍著他指指點點,也有“同齡”孩子們跑來找他玩鬧。

    他更是見到了幾個長相與印象中差別很大的人物。

    詹姆.蘭尼斯特此時看起來才十七八歲,穿著一襲御林鐵衛的白袍,有著一頭耀眼金發,笑起來很帥氣,卻顯得非常傲慢。

    泰溫.蘭尼斯特,詹姆的父親與西境公爵,屬於七國最頂級的大貴族之一。寡言少語,充滿威儀,每次出現都前擁後簇著一些有著金燦燦頭髮的傢伙,藍禮有聽說那是泰溫公爵的幾個弟弟。

    不過蘭尼斯特家雖然看起來聲勢顯赫,但眼下似乎並不受人待見,每次出現都會讓旁人退避躲閃,然後指指點點。

    所以藍禮很少見到這些人。

    除此之外,他還見到了谷地老公爵瓊恩.艾林的新婚妻子萊莎.徒利,這個在他印象當中有著尖下巴的刻薄女人此時看來似乎是個圓臉,身材纖細,長相可愛,一頭棗紅色的長發漂亮極了。

    她才十七八歲的年齡,卻坐在一個近六十歲的老頭子旁邊,怎麼看怎麼像爺孫二人,連父女都稱不上,然而他們卻是夫妻。

    她的性格似乎也很好,總愛在吃飯的時候朝藍禮微笑,笑起來也顯得特靦腆。

    不過藍禮感覺她看自己的眼神有點怪,似乎充滿哀傷。

    這位的姐姐,也是北境公爵艾德.史塔克的妻子凱特琳目前倒是沒有前來君臨,據說她剛剛生下一個男嬰,沒辦法長途奔走……

    除了這有限的幾個人外,其他的藍禮就基本沒有印象了,他也沒多留意。相對而言,藍禮倒是更加中意宴會當中的食物。

    栩栩如生的奶油天鵝嘗起來甜膩又清香,但卻不及真正的天鵝肉來的有吸引力,而嘗過那種類似鵝肉的食物後,藍禮卻又對沾滿濃郁醬汁的烤熊肉更加好奇。

    除此之外、香嫩的黃油焗鵪鶉、鬆脆的炸鱒魚、蜂蜜餡餅、蝸牛湯、腹部掏空塞滿香料的烤閹雞……

    世界一時間被各種各樣的美食所佔據,讓藍禮彷彿突然覺醒了什麼獨特愛好,每天吃的小肚子圓滾,滿嘴流油,完畢之後回房間往床上一趴開始呼呼大睡。沒過多久,他就感覺自己胖了很多。

    上午與晚上的時間基本就是在吃中度過的,其他時候他並不躲在房間裡,而是帶著勞勃給分派的家族護衛去找御林鐵衛巴利斯坦,美其名曰仰慕對方的種種傳說與戰績,實際上是熟悉路線,準備一有機會就鑽進地窖。

    而這個機會沒多久就已然到來。

    ……

    某次閒逛中,藍禮趁著兩名衛士被一隻暴躁黑貓襲擊的功夫,腳步一轉就悄然消失在了一處廢墟的牆壁後,隨後朝著早已熟悉無比的方向飛快前行。

    身後不久就傳來吆喝與急匆匆的腳步聲,但腳步聲卻朝著另外一個他往常習慣走的方向前去了,而沒有留意到他的真正所在。

    藍禮因此徹底鬆了口氣,隨後匆匆順著牆根朝目的地出發。

    矮胖的堡壘、肅穆的聖堂、廢墟般的半圓形矮塔樓、寥無人煙的庭院……小心躲避路上一切人員的他最終來到了不久之前抵達過的廢棄大廳,然後費力掀開那沉重的扇形木門,腳步踏踏下了地窖。

    漆黑、陰森、冰冷,地牢環境依舊,但此時男孩卻並沒有火把光芒保護,乃至最開始他眼前一片虛無,什麼都看不見。

    在門口稍微適應了些許後,視線這才緩緩恢復,但卻也頗為模糊。

    只是這已經足夠了。

    小心翼翼地不斷摸黑前行,踩著碎步走過一顆又一顆擁有空洞雙眼的怪異屍骸,他最終抵達了自己目標面前。

    仰頭望去,這顆龍頭骨那深邃的眼眶即空洞又怪異,其中彷彿真的有兩顆眼珠子在緊緊盯著面前的黑髮男孩,讓他不自覺起了一片雞皮疙瘩,感覺有點滲得慌。

    搓了搓胳膊後,藍禮深吸了口氣,然後一頭鑽進龍頭骨張開的嘴巴內,癱坐其中,雙腿伸直,小手緊緊握住眼前比他還高的猙獰黑牙。

    一股溫潤卻又冰冷的怪異觸感因此浮現,但並沒有給藍禮多少時間感受,隨著他手部用力,原本清晰的思維就迅速模糊發散了。

    周圍環境也變得更加幽暗,最終徹底變成一片漆黑。...<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dwritercdwrite 發表於 2019-9-8 05:52 PM

32 隕落的巨龍(1)

    熱、滾燙熾烈、彷彿火焰緊貼肌膚般的熱不斷從周圍洶湧襲來,直接讓身處於朦朧狀態當中的藍禮迅速驚醒。

    睜開眼睛後他就發現自己正臉朝下的癱倒在一處碎石密佈的沙土地表,四面八方火光衝天,側面有處塌陷牆壁,而今他正被一堆黃磚壓在下方。

    額頭傳來劇痛,右手胳膊與雙腿位置同樣有種火辣辣的疼痛感。不遠處一灘粘稠鮮血被周圍火光照映的微微發亮,三行古怪的文字隨著藍禮注視從血泊表面凹陷而出——

    【救下雷妮絲.坦格利安】

    【生存三十天】

    【將雷妮絲.坦格利安平安護送到征服者伊耿手中】

    ……

    空氣中充滿了熾熱感,入目一切建築正洶湧燃燒著熊熊大火,許多朦朧身影穿梭於建築內外。腳步聲雜亂,慌張尖叫與大聲呼喊不絕於耳,隱隱還有一陣陣箭矢破空聲響。

    局面似乎充滿危險,沒時間仔細思考這三行字,藍禮當即準備從地面爬起身來,然而他不過剛剛支起身,後腦勺處就突然傳來一道猛烈撞擊,龐大力道帶來一陣劇痛,不自覺悶哼一聲後,藍禮復又摔回了地面。

    他以為這是敵人襲擊自己,但眼睛看到的卻是一位狂奔而過的身影。那是一位戴著頭盔的士兵,穿棕色皮甲,雙手拎著長矛與盾牌,剛剛似乎就是那面盾牌將他撞倒的。

    那好像不是敵人,但還沒等藍禮思考自己為什麼會被敲了一下時,前方一道耀眼的銀紅色火柱轟然從天而降,直接將那狂奔的士兵洶湧淹沒,連帶著周圍一片尚算完好的建築牆壁也統統被這怪異的火柱衝擊塌陷!

    從天而降的銀色大火讓眼前一切變得刺眼無比,但火焰並未駐留於原地,而是如同一束粗壯的高壓水槍般掃向前方更深方向的高塔建築。然而水能帶來清涼,火卻只能讓人尖叫著邁向死亡的深淵。

    哀嚎與慘叫、咒罵與呼喊,伴隨著銀紅色火柱洶湧前行,這處黃沙密佈的城堡彷彿一塊蛋糕般被一分為二。

    藍禮感覺自己還算幸運,因為那火焰是朝著他相反方向噴湧的,但他並未因此放鬆心情,反而更為緊張。

    在他的左近就是由熊熊燃燒著的馬廄,而身後則是一片塔樓與低矮屋舍,前方不遠是一處岩石城牆,而今城牆上的一些士兵統統被大火焚燒的慘嚎亂跑。

    艱難從破碎牆壁下站起身,藍禮想要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躲避,但掃視周圍,全是火光衝天的情況,沒有絲毫隱秘地點可以供他藏匿,看起來反倒是他所在的廢墟牆壁下最安全。

    蒼茫的吼叫聲音此時從遠方高空飄蕩而來,藍禮仰頭看去,一道雙翼舒展,體格龐大的身影於正天空當中不斷圍繞城堡飛舞,不時飛低噴射出一片銀紅色的熊熊大火,乃至這裡的城牆與高塔紛紛被烈火蒸煮,連帶身處其中的人們如同沸騰開水中的螞蟻一般只能被迫等死,而藍禮正是螞蟻之一。

    雷妮絲.坦格利安。

    他腦海中閃過這個名字。

    學習維斯特洛的歷史時間不長,但這個名字所指的人物他起碼知道三個。

    然而配合周圍建築的風格與紋章旗幟,配合天空中那展翅翱翔的巨龍,配合剛剛看見的某個任務。藍禮迅速瞭解到了頭頂上那位龍騎士到底是誰,以及目前到底是什麼情況——

    龍石島出身的伊耿.坦格利安在日後被稱之為君臨的地方登陸以後開始了他的征服道路,焚燒赫倫堡、入侵風暴地、在河灣地一處沃野平原上揮灑下熊熊烈火,將河灣地王室園丁家族以及其諸多子嗣全部燒死,同樣也燒服了西境蘭尼斯特家族當時的國王。

    揮軍南下的北境之王見勢不妙屈膝投降、谷地也在大王后的巨龍降臨後賠笑獻上王冠,古老的七大王國當中,只有多恩面對小王后的巨龍沒有屈服,領主們選擇放棄各地城堡,躲藏在茫茫沙漠當中。

    征服元年,伊耿於舊鎮加冕為王,之後他忙碌於平定四方亂象,並未理會尚未屈服的多恩。

    但這種不理會也只是暫時的。於征服歷四年,伊耿正式掀起了第一次多恩征服戰,結果面對敵人的游擊戰術慘敗撤軍。

    再次發動攻擊是征服7年,伊耿與他的小王后騎龍焚燒多恩各處城堡,多恩人則瘋狂地展開了報復,開始了一邊躲避巨龍,一邊反攻與多恩接壤的河灣地和風暴地兩地邊疆的軍事行動。

    一來二去,仇恨迅速升溫。

    而雷妮絲.坦格利安的隕落則讓仇恨的怒火上升到了另外一個層面上——

    在焚燒一座名為獄門堡的城堡時,那位征服者的小王后騎乘的巨龍不幸被弩炮射中了眼睛,於是龍與龍騎士雙雙身隕於多恩這塊古老的土地上。

    獄門堡居住的領主家族名為烏勒,他們家的紋章是黃色與深紅色的交錯火焰,而此刻城牆上正有一副被燒燬大半的破爛旗幟。

    於是藍禮能夠確定自己眼下正身處於獄門堡,於是他猜到頭頂上燒城堡的那位正是征服者伊耿的妹妹與小王后,坦格利安王朝的創建者之一,雷妮絲.坦格利安。

    而自己目前正身處於這個歷史事件當中,也就是說,眼下他來到了二百多年前,坦格利安王朝剛剛建立的那個時代。

    如果史書記載的不錯,接下來他就會目睹天上那位威風凜凜的龍騎士淒慘隕落了。

    前提是他不被對方先行燒死。

    “要我去救她,怎麼不讓她先放過我?”

    充滿混亂與嘈雜的環境當中,有著一頭雜亂黑短髮的年輕人俯身躲在廢墟牆根處喃喃著,隨即低頭瞧了瞧自己目前的情況。

    一身棕黑色皮革護甲表面遍佈焦糊,粗糙又單薄的亞麻長褲被磨破了好幾個口子,左胳膊被火焰燒剩下的衣服袖子正與泥濘的血液混雜一起,帶來陣陣尖銳的刺痛……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後腰上別著一把帶鞘匕首。

    只是這匕首面對巨龍的火焰,又能有什麼用?

    腦海中心念電轉,他的目光忍不住掃視周圍城牆。

    歷史記載,那位小王后騎乘的巨龍米拉西斯是被弩炮射死的,那麼如果提前將此地的弩炮毀掉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然而他緊接著就發現自己不遠處的那面城牆上並沒有任何弩炮存在,唯有幾具燃燒著熊熊烈火的屍體和木質器械廢墟點綴在城頭。

    這讓他一時有些遲疑,但考慮現在不行動,可能一會這個任務就要被迫失敗,他就不自覺咬了咬牙,隨後衝出去迅速奔向廢墟牆壁後方那火光密佈的道路盡頭,朝著城堡左側一座高塔奔去。

    他準備找一張弓,然後站在一處即安全又能展開攻擊的高處將這座城堡當中操控弩炮的士兵們一個個射死,這樣自然就算完成任務了。

    視線盡頭那座高塔就挺合適的——周圍火焰儘管洶湧逼人,但看起來並不能將石頭完全溶解。

    可惜,亂象叢生下,沒等他奔到目的地,一道充滿痛苦的驚天龍吼就突然從頭頂處傳來。

    城牆陰影下的藍禮忍不住順著聲音抬頭望去,一道於天空當中飛快墜落的龐大身影隨之映入了他的眼中,並且在視線當中越來越大。...<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dwritercdwrite 發表於 2019-9-8 05:52 PM

33 隕落的巨龍(2)

    昏暗天空下,不斷降落的龐大身影彷彿一道銀色的璀璨流星,淒厲嘶鳴不絕於耳,巨大翅膀混亂拍打著,裹挾而來的狂風與烈焰非常猛烈。龍身於空中扭動掙扎,卻難掩降落趨勢,最終轟的一聲巨響,整條龍艱難落在了城牆不遠處的焦土地面上。

    大地震顫,風暴與沙塵洶湧四竄,將周圍建築上熊熊燃燒著的火焰衝擊的被迫俯低腰身,而本該堅硬的泥土地表則瞬間撕裂凹陷,同時一座靠近的磚石牆壁也被龍尾波及到塌陷崩潰。

    猛烈的撞擊讓巨龍嘶鳴聲音更顯尖銳與痛苦,脖頸甩動間,長滿猙獰黑色牙齒的巨口迅速噴湧處一片耀眼的銀紅色烈火長柱掃過周圍。

    火焰的煉獄因此更為熾熱。

    慌忙間撲到一處廢墟牆壁後的藍禮盯著頭頂竄過的銀色火舌冷汗直冒,心跳也變得非常劇烈——巨龍摔落的地方就是他剛剛站立的所在!

    此時前後左右都是著火的道路與建築,身後倚靠著的牆壁也愈發滾燙,但上方襲來的火焰沒一會就悄然斂去了,深吸了口熾熱的空氣後,藍禮小心翼翼地探頭看去。

    就見牆下方那片焦土空地上,一頭長滿銀色鱗片的巨龍此時正匍匐在那裡痛苦痙攣,鋪在地面的雙翼有如兩片顫抖的銀色湖泊,狹長的尾巴則蜿蜒伸展,其上長滿銳利尖刺。

    這條龍的脖子很長,同時龍首猙獰,卻又泛著一絲獨特美感。藍禮瞧見它側對著自己方向的那顆眼睛上正深深插入著一隻弩箭,這是造成對方墮落以及重傷嘶吼的根源,不過雖說叫聲恐怖,但這條龍卻並沒有因此亂動,而是靜靜趴在那裡不住地哀鳴。

    在它的脖子上藍禮見到了自己的目標,那是一位坐在特製龍鞍上面,穿著銀色女性盔甲的身影,對方頭上本該佩戴著的頭盔不知何時被甩了出去,一頭銀金色的捲曲長發散亂分佈,伴隨著低垂的腦袋,覆蓋住了她的面容。

    她似乎已經隨著衝擊力而陷入昏迷,但因為身上纏縛著的鞍帶,她卻並沒有被甩脫出去。

    藍禮見此眯了眯眼。

    但與此同時,並非藍禮一個人發現了此地龍與龍騎士的情況,或者說,作為射殺巨龍的一方,這座火舌密佈的廢墟城堡反應速度很快。

    一隊穿著皮甲的士兵目前就正小心翼翼地靠近而去,前面的士兵持裹銅盾,後面的則緊緊握著手中弓箭與長矛,然而還沒等他們搭弓射箭,原本看起來萎靡不振的巨龍卻突然昂首嘶鳴了一聲,聲音充滿怒火與痛苦。同時它的身軀掙紮著挪動顫抖,高昂的龍口中猛地噴湧出一片銀紅色的火焰洶湧而去!

    火焰朝天而放,但斜著揮灑下去的大片璀璨火花卻如同暴雨般,當場將那隊士兵完全澆沒,痛苦慘叫霎時響起,士兵們倉皇捂臉四下奔逃,卻難掩身上熊熊燃起的大火,乃至叫聲愈發淒厲。

    唯有一位靠後的傢伙見機不妙竄到了旁邊牆壁後躲藏。

    多恩士兵的慘叫聲似乎更刺激到了那條虛弱的巨龍,就聽它嘹喨嘶鳴聲響不斷,肥碩的銀鱗身軀東倒西歪地朝著聲源掙扎爬行,狹長龍尾更是猛烈揮掃周圍一切,轟隆巨響連綿,讓此地變得更為混亂。

    但卻也有機會可循!

    伴隨著巨龍的匍匐前行,周圍建築紛紛塌陷破碎,但就在這條銀色巨龍的狹長尾巴轟然掃爛一處廢墟牆壁時,一道黑影迅速從中竄了出來,趴下來躲過回掃的龍尾後,腳步一登猛地竄起,繼而飛快踩在那骨折的龍翼上,貓腰朝著龍脖子奔去!

    龍鱗厚重,但卻光滑,同時這條龍正在不斷的挪動翅膀以期前進,讓踩在上面的黑影腳步並不穩當,幾次差點摔落。

    但所幸這個過程當中這條龍並沒有回過頭來噴火,而是不斷朝前方嘶吼鳴叫。於是黑影最終順利靠近了龍脖頸根部的那位騎士所在。

    周圍混亂又刺眼的火光混合遠處尖叫聲,充滿了世界末日般的氛圍,明亮夜色下,滿頭血汗的藍禮咬牙拽開搭扣,手中一柄匕首則飛快割開銀發龍騎士坐鞍與身體上綁著的皮帶,然後一把將其拽下,跳下龍身彎腰就跑。

    可能感受到了主人的離去,巨龍怒吼著將脖子探了過來張嘴撕咬,但這卻似乎牽動了它眼部的傷勢,乃至尖銳嘶鳴變成哀嚎,但一片銀紅色龍焰仍舊於其大張的嘴巴深處醞釀而起,不過最終它並沒有真正發出這道攻擊,而是哀鳴了一聲後,轉頭向前掙扎前行。

    此時藍禮正抱著沉重的龍騎士躲在一處半塌牆壁後大喘著粗氣,外面轟隆碰撞聲與嘶吼聲清晰可聞,但卻逐漸遠去。

    眼角餘光能夠見到不遠處一座燃燒的高塔被撞擊的轟隆作響、邊緣城牆則在幾次衝擊下變得搖搖欲墜,堪堪躲過一劫的藍禮聽到了些許響動,轉頭看去,卻發現竟然有個人不知道從哪竄了過來。

    “幹得好,小子!我們竟然抓到了那雜種伊耿的老婆!哈——”

    這人大笑著抓向藍禮懷中之人的長發,黝黑的糙臉上滿是興奮以及恨意,然而緊接著他的笑聲就嘎然而止。

    火光下,一閃而逝的匕首迅速割開了對方鼓脹的喉嚨,怒目圓睜下,脖頸傷口鮮血飛濺,卻只能揮灑到身前沙土地表。

    黑髮年輕人此時已經竄起身來,順手扯下對方腰上披著的黃綢披風裹在懷中女子身上,然後沒理會這位捂著喉嚨呵呵亂叫的將死之人,頭也不回地朝著煙燻繚繞的城門方向迅速奔去。

    路上並未有碰到任何人,唯有燃燒的建築與燒焦的死屍,但當藍禮跑到城門口時,他卻發現有一隊五個持矛衛士正聚在那裡,朝著熊熊燃燒的城堡深處探頭觀望。

    他因此有了那麼一剎那遲疑,但當那些人將目光看過來時,藍禮臉上卻轉而變成了一片焦急與暴躁。

    “快閃開,大人被燙傷了!我要去護城河找水,你們快閃開!”

    “廚房後的水井更近!”一位多恩士兵聞言忙開口。

    “龍在那邊呢,你想讓大人去死嗎!”黑髮青年張口破罵,腳下速度飛快,“後面還有人受了重傷,你們快去幫忙!”

    “我們的任務是守在這裡。”有人回答,另外一人忙問:“城堡裡現在到底怎麼樣?我們成功了嗎?”

    “待會再說,救人要緊!”

    於是城門口這幾名士兵慌忙讓開身。

    然後他們就見到這位黑頭髮的同伴抱著自家“大人”毫不猶豫地縱身一躍,噗通一聲跳入了那渾濁流淌的護城河中,浪花激烈濺起,人影霎時被吞沒消失。

    “他為什麼要跳下去?”有持矛士兵見此皺眉。

    “我們沒有水桶。”另一人自覺解釋著,顯然沒有想過那位黑髮同伴是個叛徒。

    然而當那流淌河水當中半天沒有發現對方身影浮現時,就算是傻子也能感到事情似乎不大對勁了,於是這幾位守門的士兵對視一眼後,持著長矛順吊橋湊近,準備探明情況。

    好巧不巧的是,城堡內此時正有憤怒大吼傳來,於是他們身體動作不由一僵。

    “有內奸!烏勒老爺被殺死了!”

    “伊耿的龍婊子被救走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dwritercdwrite 發表於 2019-9-8 05:53 PM

34 隕落的巨龍(3)

    黃沙河岸的腳步聲急促而又絡繹不絕,一隊隊身著燻黑黃鱗甲的多恩士兵此時正就著天空明亮的圓月光芒,沿著洶湧河流迅速奔過,他們一個個拎著長矛與盾牌,面露憤怒與焦慮。

    身後遠處是一座冒著熊熊黑煙與火光的廢墟城堡,城堡靠近河岸,內部接二連三有身影匆匆出現並朝著四面八方趕去,於是沒過多久,遠方荒漠的邊界線上就出現了許多騎著馬匹的多恩騎手,繼而繞著那座城堡展開行動。

    夜晚的沙漠氣候寒冷,甚至呼吸都開始冒冷氣,但人聲鼎沸的場面卻非常火熱。暗淡夜色下,帶著多恩口音的維斯特洛通用語呼喊接連不斷,無數人影從四面八方靠近而來,最終匯聚在一條名為硫磺河的河流兩岸仔細搜查了起來,一絲一毫的土地也不放過。

    從遠方趕來的多恩人似乎無窮無盡,乃至沒多久整條河流的河岸就已經被徹底搜查了一遍,更多的人則以這條河流為圓點分散而開,朝著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的沙漠深處展開搜查。

    可惜,當炎熱驅散寒冷,當第二天的太陽冉冉升起時,多恩人一直沒有什麼收穫。

    搜查的這些人對此很不甘心,但他們並不懷疑沒發現目標是自身搜查不當的原因,反而認為是有更多的內奸做內應,偷偷將人藏了起來,或者早已轉移。

    於是憤怒的多恩人將視線放在了更遠的地方,也看向了原本非常放心的自家陣營上面——

    成百上千的死傷之下,他們好不容易射死了一頭巨龍,己方卻出了個叛徒將那小王后給救走了,他們沒法平息心中怒火,也沒法不懷疑原本認為鐵板一塊的多恩人陣營還是那麼值得信賴。

    可惜他們自認為正常的方向,其實並不正確,而被他們早已徹底搜查了一遍的所在,卻根本稱不上完全搜過——

    當喧囂平息,河岸兩側的多恩人轉移方向消失不見後,兩顆腦袋驀地從寬廣河流中一顆大石頭下破水而出,觀望半響,迅速爬上岸。

    這是一個非常怪異的組合,看起來他們在河水中潛伏已久,但其中一位銀色捲髮的女性此時卻仍在昏迷。

    然而那輕微起伏的胸膛卻無聲顯露出,她並沒有被淹死。

    另外一個人是一位黑色短髮的俊秀青年,有著一顆鷹鉤鼻與薄嘴唇,被烈日曬成棕色的皮膚與略帶異域特徵的長相看起來完全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多恩人,然而真正情況卻與所見到的明顯不同。

    ……

    兩側周圍全是隆起的黃土丘陵,身旁洶湧奔過的河水散發出陣陣激流響動,額頭與身上其他部位的傷口因長時間浸泡於河水當中沒了刺痛的感覺,包紮用的亞麻布條卻已經被鮮血浸成深紅。

    抬頭看了看天空中那愈發刺眼的太陽,藍禮不自覺皺眉,隨即將目光看向身前地表上躺著的女性。

    這位叫做雷妮絲·坦格利安的小王后照理說應該有三十多歲,但看起來卻彷彿二十七八,原本身上穿著的銀鱗甲已經在水下因太沉而撥開丟棄,於是她眼下裹著的只有最外藍禮之前搶的那件黃色羊絨披風,以及裡面的白色加墊皮甲外套與內裡一件絲綢長裙。

    她有著一頭銀金色的捲曲長發,此時正靜靜鋪在地上,沾滿了河中淤泥與雜物,臉蛋同樣顯得很髒,只是這卻並不掩對方的美貌。

    鼻樑高庭,額頭光潔,瓦雷利亞人素以馴龍與俊美著稱,而眼前這位同樣帶有那種獨特的美貌。然而黑髮青年在蹲下來掃視了幾眼後,卻迅速拔出腰上皮革刀鞘內的銀色匕首,拽起對方那美麗的長發開始切割了起來。

    匕首不算特別鋒利,但人的頭髮卻更顯脆弱,一束束在陽光下閃耀光澤的美麗長發被他割下來後拋向身後大河,最終當黑髮青年收回匕首後,原本有著一頭閃亮銀金色捲髮的美麗女子此時已然變成了一個造型怪異的短髮女人。

    欣賞著自己的傑作,黑髮青年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後突然想到什麼,抬手摸了摸胸口,卻並沒有摸到任何戒指模樣的物品,緊接著他低頭看向自己的手,也沒見任何特殊情況發生。

    藍禮不自覺皺眉。

    當時局面緊張,原本他跳進護城河當中的目的只是希望從下面遊走然後躲開守門多恩人視線逃跑,但卻不想一入水,他本來以為不可能帶進來的能力竟然同樣能夠生效。

    不止於此的是,那條護城河還與眼下這條更大的,充滿硫磺臭味的河流連接著,於是事情變得相對容易了許多。

    面對多恩人絡繹不絕的搜捕,他乾脆抱著救下的女人躲在了河中,有人路過就潛下水,沒人的時候則浮出水面,躲在那顆河中石頭下的陰影內,一整晚基本如此。

    想著,他不自覺瞥了眼對方紅潤的嘴唇,但緊接著就抬眼警惕的掃視周圍。

    此時太陽高高昇起,烈日烘烤下的河流升騰著濃濃的水汽,兩岸沙石乾燥熾熱,越過黃土丘陵後是一望無際的沙漠與山丘。

    身後有著一座高丘的矗立,因此名為獄門堡的城堡倒是看不到了,但藍禮並不覺得自己走的有多遠,所以稍作休息以緩解身上寒冷後,他背起昏迷者順著相反方向飛快逃離。

    想要從多恩人團團包圍下脫困簡直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但如果考慮身上背著這位的身份,那麼藍禮覺得自己只要堅持一段時間,然後等待“空中救援”似乎就可以了。

    不過躲在哪裡卻是個問題,得有水源與食物的存在,否則就算不被多恩人找到,他們也很有可能被餓死。

    藍禮對於多恩的地理並不瞭解,但食物這點暫時來說倒是不用太擔心,畢竟身側就有一條河流的存在,雖說這條河河水渾濁了一點,但想要從中找到一些食物卻也並不算是難事。

    他此時正思索著另外一個問題。

    “也不知道怎麼樣才算是救下,甦醒?”

    那三件任務當中,他自覺冒著生命危險已經完成了一件,可從昨晚到現在都一直沒有任何獎勵出現,這讓他一時有些納悶。

    不過這卻並不影響他的行動,雖說期望著救援出現,但此地距離多恩人的城堡實在太近,他不能一直躲在河裡,也不可能找到連本地人都不知道的一些隱蔽地點躲藏。

    所以他背起目標開始順著這條河朝下游趕去,決定先遠離這裡再說。

    黃沙瀰漫的河流邊緣,背負女人的身影緩緩前行。

    不斷趕路間,太陽越升越高,散發出的光芒也越來越熱,身上本來濕漉漉的厚皮甲與襯衣長褲則變得乾爽宜人,繼而變成乾燥,後背上的女人則更是讓他感覺渾身難受。

    對方身上的加墊皮外套此時彷彿變成了一個暖爐,不斷朝他散發著悶熱的氣息——這東西在穿盔甲時必不可少,眼下卻變得似乎有點累贅。

    不過儘管如此,他卻也沒像撥盔甲那樣將這厚外套剝掉,而是勉強忍受著,實在忍受不住了就暫時停止趕路,然後竄進旁邊河流當中緩解酷暑。

    可能注意力放在了別處,一路上倒是沒碰見有多恩人存在,卻也沒見到有任何環境的變化,彷彿這條河與這片沙漠荒野無窮無盡一般。

    夜晚悄然降臨時,之前還屬於累贅的厚外套此時反倒是變成了保暖驅寒的重要物品。

    暗淡月光下,走累了的藍禮有些瑟瑟發抖地癱坐在河岸邊黃土地表,雙眸注視著躺在眼前的這位包裹臃腫的女性,總覺得對方身上披著的黃色披風有點多餘。

    不過還沒等他考慮好是不是該將這東西拽出來裹在自己身上時,他突然發現對方癱在地表的一根手指略微動彈了些許。

    藍禮由此一怔,但沒等他仔細觀察,腦海中就閃過一條信息提示——

    【你獲得了新技能:製毒LV5】...<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cdwritercdwrite 發表於 2019-9-8 05:54 PM

35 隕落的巨龍(4)

    毒藥採集、加工製作、毒物辨識……翻騰不休的記憶接連浮現於腦海,最終當一切沉澱完畢後,藍禮突然有了一種揭開世界面紗的感覺。

    目光掃視周圍,不遠處那顆灰色的大石頭原本在他看來沒什麼不同的地方,但此時他卻一眼就發現了那下面極有可能藏匿著一些攜帶有劇毒的多恩紅蠍子,腳下生長著的一顆看起來灰撲撲極不起眼的小草,其實表面佈滿了特殊的麻痺毒素,肌膚觸碰會直接中招。

    而在距離他不足五米之外的那處所在,模樣沒什麼特殊的沙土地表,實際上正有一條與周圍環境融為一體的劇毒沙蛇正匍匐在地,朝著兩人所在虎視眈眈……

    冷汗不自覺落了下來,他蹲下身來拾起一塊石頭,掂量了一下後猛地拋射而出,那沙蛇反應飛快的昂起腦袋,但緊接著就被石頭打在了腦門上,乃至嘶嘶聲不絕於耳,整條蛇身也開始捲曲扭動了起來,最後被上前的藍禮一匕首切斷了腦袋。

    蛇血流淌於沙地不斷滲透而下,鬆了口氣後,藍禮轉頭就準備抱起任務目標離開這個毒物遍及的地方,然而一回身面對的,卻是一個支起身來瞪視著他的女人。

    “你是誰?”

    清涼月光下,白膚紫眸的女子表情充滿警惕,特別是當她發現藍禮一副多恩人的長相之後,更是忍不住雙腿蹬地慌張後退了起來,配合其纖細的身軀,看起來可一點也沒有昨晚火燒獄門堡時那股霸氣。

    “救你的人。”藍禮邊說邊將匕首插回鞘中以示並無敵意,這也的確讓對方放心了一些。

    “救我?你——”她喃喃著,掃視周圍情況,卻突然感覺有點不對勁,於是忍不住抬手摸了摸頭頂。

    “我的頭髮哪去了!?”沙啞的聲音突然變得尖銳許多,本來情緒緊張著的小王后這會也顧不得害怕了,滿臉憤怒的盯著藍禮。

    “是你割了我的頭髮?”

    “你的頭髮被火燒了大半,所以我就幫你修整了一下。而且我認為這樣對我們來說更好。”藍禮邊說邊指了指對方身上那件披風。

    “把它裹在腦袋上,你看起來就和多恩女人差不多了。”

    這其實是他隨口說的,實際上藍禮也沒見過多恩女人到底是什麼打扮,但對方聽了之後卻愣了愣,憤怒的面容轉而變成一副似懂非懂的樣子,最後她忙不迭地將披風拽起來然後纏緊自己的腦門,一時看起來有點滑稽。

    “抱歉,爵士,我錯怪你了。”她很有禮貌地說,隨後遲疑開口:“請問我的,我的龍……”

    “死了。”藍禮聳了聳肩。

    “被弩炮射中了眼睛,然後又掉進了多恩人的老巢。”說著,見對方表情有異,他於是又補充道:“你也不用太傷心,要不是我把你給弄下來,你可能已經被那條龍給壓死了。”

    可惜,對方聞言後卻並沒有感到絲毫安慰,不過她也沒露出其他情緒,只是默默點了點頭,然後轉移話題。

    “你叫什麼?爵士?”

    “我叫——”藍禮下意識就想撒個謊,但緊接著想到這似乎沒必要,於是道:“藍禮,你叫我藍禮就好了。”

    “藍禮爵士?”將自己裹的如同粽子般的雷妮絲嚴肅保證道:“謝謝你救了我,爵士,等我們到了君臨,我丈夫會報答你的,你想要什麼?城堡領地?還是金錢財富?”

    “那些對我可沒用。”藍禮擺了擺手,腦海中突然閃現過一個念頭,於是他開口道:“我把你安全送出這裡,你給我一顆龍蛋,這個交易怎麼樣?”

    雷妮絲聞言一愣,隨後蹙眉:“你要龍蛋做什麼?”

    “自然有用。”

    “除了我們之外,沒人可以孵化龍蛋,更沒人能騎龍。”

    “我可以拿來做收藏。”

    “不行,我不能答應你這個要求。”雷妮絲王后搖了搖頭,顯得很果斷,“而且我們家族中只有成年龍,沒有龍蛋。”

    “那真遺憾。”藍禮聞言嘆了口氣。

    “那我只好留著你在這裡了,我已經背叛了多恩,但自己逃跑總好過帶一個累贅。”

    他沒有再說其他話語,而是拍拍屁股站起身來。

    “我們可以給你永遠花不完的錢,或者其他財富與地位,你想要什麼就給你什麼。”

    “我只想要龍蛋。”藍禮說道:“不然幹嘛冒著被全多恩人追殺的危險把你救出來?”

    “你要龍蛋沒用。”

    “這就是我自己的問題了。”

    這話讓對方沉默半響,最終開口問:“你真的救我出去?”

    “不能肯定。”藍禮搖頭。

    “做不到的話,我估計會被多恩人當成叛徒亂刀砍死。你就會被他們抓回去,理智的話他們大概會拿你當人質,但我感覺他們不可能還保持理智,畢竟你燒死了那麼多的人,所以嘛……”

    他聳了聳肩。

    “怎麼樣,我可是豁出這條命來了,你同不同意?”

    “我們家族並不准許龍蛋外洩,但……”凝視眼前這位黑髮多恩人,雷妮絲點了點頭。

    “成交。”

    “……”

    這麼痛快?

    藍禮聞言反而狐疑地看了看她,感覺自己這次敲竹槓似乎有點順利了些。

    “你發誓?”

    “我以坦格利安家族的名譽起誓,只要你帶我脫離危險,我就給你一顆龍蛋。”對方滿臉認真地回答。

    氣氛因此陷入一陣寂靜,藍禮張嘴還想說些什麼,但想了想後,他還是閉上了嘴巴。

    ……

    接下來的時間裡兩人沒再說話,一個皺眉沉思,另一個則緊緊裹著身上的毯子癱坐在那裡,時不時警惕地掃視周圍,順便有意無意地掃視藍禮。

    不過沒多久這位就迷迷糊糊睡了過去,警惕思考什麼的似乎全都忘了。

    藍禮倒是沒什麼睡意,一來他還要盯著周圍會不會有多恩人突然出現,二來溫度實在太冷,也根本睡不著。

    只是最開始他能保持如此,但後半夜卻也變得昏昏欲睡——從進入這處歷史到現在,他可是一點覺也沒睡呢。

    迷迷糊糊間,一聲尖叫卻突然將他驚醒,一軲轆站起身來後,他忙順著聲音看去,發現不遠處的小王后正一臉驚恐地瞪著身上緩緩爬行著的一條金黃色蜥蜴。

    皺了皺眉,藍禮踏步上前,隨後探手一抓,直接將這蜥蜴抓在了手中,隨後匕首光澤一閃,手中物直接來了個身首分離,正扭曲著纏繞他手腕的尾巴也登時沒了力氣。

    要說之前他對此也只能用蠻力來解決,但製毒能力帶給他的可不只是關於毒藥的知識,此時此刻,對於制服毒物方面,他就真的如同一個土生土長的多恩人那樣熟練。

    小王后見此鬆了口氣,隨後低聲道謝。

    藍禮沒理會她,抬腳將蜥蜴腦袋踢到旁邊河流當中,隨後把手中仍在流血的下半身蜥蜴身體放在地面,匕首鋒芒轉動,開始飛快切割了起來。

    “藍禮爵士,你在做什麼?”沙啞的聲音好奇地問。

    “它雖然是有毒的,但總有可以吃的地方。”藍禮頭也不抬地回答,“而且我也不是爵士,叫我名字就好。”

    這話讓對方似乎想起了什麼,開口忙問:“你沒帶食物?”

    此時藍禮正將蜥蜴黃金色的硬皮剝離,聞言聳了聳肩,“沒錯,所以我們只能走到哪找到哪。”

    “那水呢?”

    “河裡不都是水?”

    雷妮絲聞言轉頭看了看身後那渾濁的水流,不自覺蹙起了眉,隨後她看向不遠處一顆高聳矗立著的大仙人掌。

    “我聽說多恩人可以在植物裡面找到水源?”

    “起碼來說這顆不行,除非你不怕上吐下瀉。”

    於是這位坦格利安王后就不再多說什麼了,坐在地上,手腕支著下巴,陷入憂鬱狀態當中。

    經過這麼一鬧,她似乎睡意全無,藍禮見此叮囑她留意周圍動靜,自己跑到一旁眯了一覺,這樣等第二天晨曦漸露時,他已經恢復了大多精力。

    然而也就在此刻,一個新問題擺在了兩人面前。

    用披風裹著腦袋的纖細女子站起身時看起來很正常,不過她剛剛走了幾步,就不自覺的雙腳趔趄,繼而驚叫朝地面癱倒,藍禮見此忙伸手攙扶,卻看見對方眉頭緊蹙。

    “你——”他隱隱感覺有點不妙。

    小王后咬了咬嘴唇,低頭慚愧地道:“我屁股疼。”...<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dwritercdwrite 發表於 2019-9-8 05:55 PM

36 隕落的巨龍(5)

    外表看起來有些半透明的黃色蠍子從躲藏的岩石陰影下小心翼翼地探出頭來,停頓片刻後,朝著外面河岸方向飛快奔去。

    只是它不過剛剛跑了幾步,一隻穿著綁腿粗繩涼鞋的腳就突然從天而降,黃蠍子驀地被踩癟,令人心顫的嘎吱聲伴隨著外殼被壓爆後冒出的鮮綠濃漿,殘忍地顯露出了一個無辜生命就此消亡。

    低頭瞧了瞧腳底板後,這只腳的主人卻並沒有因此心聲憐憫,反而晦氣地用腳板蹭了蹭地,濺起塵土陣陣。

    毒辣的陽光靜靜籠罩著此處河岸,將周圍一切所見都蒸煮的扭曲朦朧。

    身後方向的渾濁河流緩緩流淌,岸邊此時正坐著一位穿著鑲銀邊紅色裙服,頭髮即短又亂的美麗女子。而今她正緊盯著不遠處那赤裸上半身還熱的一身汗的男人,或者說緊盯著他身前那顆石頭。

    在那顆相對平坦的石頭上,一片片被切割纖薄的嫩白蛇肉被男子陸續貼下,滾燙的岩石表面此時彷彿變成了一口加熱已久的鐵鍋,沒一會就發揮出了它本不應有的作用,油脂流淌而出,聲音滋滋作響。

    蛇肉從生到熟的過程伴隨著的不只是顏色變化,還有一股股特殊香味的散發,而當一柄匕首將它們統統插起穿成串,繼而靠近而來後,這種散發更是緊緊吸引到了河岸邊女人的注意力。

    只是她瞧了瞧這柄匕首後,忍不住提醒了一聲這位黑髮棕膚的鷹鉤鼻男子,也就是藍禮。

    “這柄匕首上有毒。”

    “哪有毒?”

    “你昨天還用它擠蛇毒……”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放心吧,上面早就沒毒了。”

    “真的?”小王后用一種充滿懷疑的目光看著對方。

    “就算有,適當的毒素也會讓這東西更好吃一點。”藍禮說著,抬手抽出一片蛇肉來送入口中咀嚼。

    “也能夠減緩痛苦。”

    於是雷妮絲哦了一聲,探手小心接過匕首,然後低頭吃了起來。

    藍禮見此滿意地點了點頭,感覺這位史書上記載性格活潑任性的小王后看起來還是挺好相處的。

    不論是最初對於頭髮,還是後來的一些事,只要講清楚原因,這位都會默默接受,也沒有胡亂提意見和鬧情緒。

    就是好奇心實在很嚴重。

    ……

    此時是對方甦醒後的第三天,短暫補充完能量後,藍禮背起她來繼續上路,而沙啞的詢問則從背後不斷傳來。

    “他們說你們多恩人的領主甚至領主夫人都公開養情婦與情夫?大多還喜歡同性,真的是這樣?”

    “你看我像是領主嗎?”

    “我聽說你們崇尚愛情與慾望,聯姻和傳宗接代只當是義務呢,也許是因為這樣?”

    藍禮沒說話,對方卻並沒有住口。

    “你們多恩人對這些都很熟嗎?我是說沙漠還有毒蛇?”

    “你對自己家很熟悉嗎?”藍禮詢問。

    “當然熟悉,我從小在龍石島——”她說話到一半才反應過來,然後就被噎的沒了聲響,但沒一會,問題就又出現了。

    “為什麼你要救我?只是因為你想要龍蛋?”

    “不然還能因為什麼?”

    “比如你在多恩是不是有很多仇人?仇恨讓你選擇站在我們這邊?你……你被人搶了未婚妻?”

    “沒錯,我被未婚妻當眾退婚,然後立下了三年之約呢。”

    “真的是這樣?那約定是什麼?決鬥嗎?”

    “你確定你已經三十五歲了?”

    “……”

    “你會唱歌嗎?你唱首歌吧,我感覺有點無聊了。”

    “不會。”

    “好爵士,唱一個吧,就一首。”

    “真的不會,而且我也不是什麼爵士。”

    “你喜歡男人?”

    ……

    天氣本就悶熱,不斷前進間,背上這位還總是說來說去的,讓藍禮有種耳邊圍著一群蒼蠅嗡嗡作響的感覺。

    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表現的太無害了,讓這位竟然如此放鬆。卻根本沒看到對方在他背上露出一抹若有所思,只是緊接著她的表情就變成了驚愕,繼而驚呼。

    因為他們掉進了旁邊的河水當中!

    驚呼伴隨著噗通聲響,渾濁的水流將兩人瞬間吞沒,措不及防的灌了幾口水後,雷妮絲勉強拽緊一塊石頭穩住身體,但卻發現水中正有一雙手在拉扯自己,於是她忍不住尖叫。

    “你幹什麼?”

    沒人回應她,見拉不下去後,那雙手也消失的不見蹤跡了。小王后此時滿臉惱怒,但馬上就變成一片懊悔。

    因為隱約的馬蹄聲從河流上遊方向傳來,並且越來越響亮!

    “藍禮,你在哪?有人來了!”她低聲呼喚,但流動的河中此時卻並沒有任何響動回應,掃視周圍,也沒有任何遮擋物可供躲藏。

    雷妮絲因此咬了咬牙,隨後深吸了口氣,捏緊鼻子潛伏而下。

    龍石島位於維斯特洛大陸的東海岸外,是一座海島,從小在那裡長大,這位坦格利安王朝的初代王后自然不可能不會水性。

    然而她此時藏匿已然有些遲了,伴隨著馬蹄聲,三位多恩騎手正飛快的朝這裡靠近,顯然已經發現了此地動靜。

    他們起先可能只是察覺到了響動,而不清楚具體情況,但當靠近到一定距離後,當先一位黑膚騎手卻突然見到河岸上那悄然脫落了的黃斗篷,不由一愣,繼而憤怒大叫。

    “是那個龍婊子,快來!”

    他邊說邊翻身下馬,然後拽起長矛就衝了過去,剩下兩人也忙不迭地下了馬跟在身後。

    略顯渾濁的河流此時外表看不出有任何異常來,經驗豐富的騎手們卻已然見到了周圍隱隱一個人趕路的腳印以及落水濺起的痕跡。

    於是一個騎手留在岸上搭弓緊盯,其他兩位抽出隨身攜帶著的匕首迅速竄進河中,準備將河裡的人抓出來。

    只是也就在他們下了河水後,原本岸邊那位突然感覺到腳脖子一緊,然後沒給他有任何反應時機,一股巨大拉扯力道登時傳來!忍不住驚呼了一聲後,這位身材消瘦的多恩騎手登時就被拽進了河水當中。

    落水的騎手奮力掙扎,河邊因此水花飛濺,但當有鋒利物體狠戾地劃過脖頸處後,他的掙扎瞬間失去了大多力道。

    這一切發生的很快,當那驚呼響起時,河中正游泳的兩位回頭看去,映入眼簾的卻只有同伴愕然瞪大的雙眼,以及那雙手摀住的脖頸不斷有鮮血流出。

    抽搐的屍體隨河水流動而飄動,洶湧溢出的鮮紅液體在這個過程當中不斷於河面擴散,剩餘兩位騎手對此目眥欲裂。

    “是那個叛徒!”一位怒吼著反身朝河岸游去,另一位則不管不顧地繼續前進——在不遠處坐落灰色斷流石的水面下,他已然見到有一個朦朧的纖細人影正靠著石頭躲在水裡!

    隨著前行,他隱隱看到了對方河面下那張愈發驚恐的美麗面頰,這讓多恩人似乎渾身充滿力量,拍水的手也盡力伸直前抓,想要第一時間將這位仇深似海的敵人抓在手中。

    可惜最終他還是沒有抓到想要的目標,儘管距離已經近在咫尺,但一柄匕首在此刻卻悄無聲息地從水面伸出橫在了他的脖子上,同時他持匕首的手也被人緊緊抓了住。

    旁邊隨之浮起一道濕淋淋的黑髮身影,遮蔽陽光的身體看起來異常高大,一雙褐色眼眸靜靜俯視而來。

    棕頭髮的多恩人見此渾身一顫,隨即頭也不回地吆喝了一聲,可惜回應他的卻只有身旁這位將陰影灑在自己身上的高大存在。

    “他已經死了,現在只剩你一個。”

    “怎麼可能?”多恩人尤自不信地回答,但身後沒有任何響動傳來的情況卻讓他內心沉到了谷底。

    剛剛發現被襲擊時他與同伴就很默契地展開了行動,一個繼續入水朝目標游去,另一個則折身上岸準備射殺敵人。

    這樣不論敵人選擇去襲擊他們哪一位,另一位都能圓滿達成目標。

    可卻不想身旁這位竟然有如此的快速?

    沒理會敵人怎麼想,黑髮身影,也就是藍禮開口命令。

    “現在,上岸。”

    “你是個叛徒!”飄在水面上的棕髮多恩人面露仇恨。

    藍禮對此無動於衷,他緊了緊手中匕首,威脅道:“這上面塗了紅棘蠍子的毒,你不聽,我就叫你嘗嘗它的滋味。”

    “水會沖散你的毒,叛徒!”多恩人朝他啐了一口。

    “想試試嗎?”

    棕髮多恩人聞言臉上青一片紅一片,最終不甘地瞪了藍禮一眼,被迫朝著岸邊前行。

    他可能有尋機會反擊的想法,而這個機會就在爬上岸的時候,可惜敵人卻比他先動一步,沒等他徹底上岸,對方就直接用膝蓋狠狠地撞擊了一下他的要害,驟然誕生的劇痛讓多恩人渾身力氣霎時消散,慘叫哀嚎忍不住發出,而等到他被拖上岸回過勁來後,匕首早已經再次降臨於自己的脖子表面。

    “獄門堡現在情況如何?”藍禮隨之問道。

    “我不會告訴你的,叛徒!”

    “伊耿還沒來?”

    “他已經怕了,我們殺死了一條龍!”被壓在黃土地表的棕髮多恩人驕傲宣稱,被曬黑紅的臉上也露出了一抹笑容。

    “所以他真的沒來嘍。”藍禮喃喃著,不自覺瞥了一眼隨後跟著爬上岸的女人,對方此時也在靜靜聽著這一切,眉頭緊蹙。

    顯然自己中了這種簡單的語言陷阱,反應過來的多恩人因此滿心惱怒,於是他在地表費力扭頭緊盯著藍禮,語氣憤恨地道:“你不會有好下場的,叛徒!你和你的龍婊子都不會有好結果!所有多恩領主都在通緝你們,就算現在沒人知道你在這裡,他們總會知道!是的,等著瞧!他們總會知道!”

    “那顯然不是現在。”藍禮回答,隨後問道:“有什麼遺言嗎?”

    對方只是冷笑。

    藍禮靜靜看了他片刻,手中匕首最終脫離多恩人的脖子,卻閃電般刺入對方心口,同時另一隻手摀住其嘴巴,阻攔聲音散發。

    金屬貫入肉體的沉悶響動帶起鮮血飛濺而出,胸膛亞麻布料被浸染的深紅一片,面對著身下這位痙攣的身體以及那飛速擴散的黑色瞳孔,藍禮抬手默默為其合上了眼睛。

    隨後他看向身後自行爬上岸的小王后。

    “怎麼,你的屁股又不疼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dwritercdwrite 發表於 2019-9-8 05:58 PM

37 隕落的巨龍(6)

    陽光暴曬下的河岸邊緣,激烈的戰鬥已然結束,兩具騎手的屍體被渾濁河流吞沒消失,剩下一具則一動不動地躺在河岸邊,鮮血滲透地表沙地,顯露出一片深紅痕跡。

    “怎麼,你的屁股又不疼了?”

    一身濕漉漉紅色裙服的纖細女子此時正站在一旁看著屍體前蹲著的黑髮男人。迎面而來的一句話讓她臉色一紅,卻也沒開口狡辯,反而提裙行禮。

    “請原諒我的小心謹慎,藍禮爵士,畢竟我只是一個弱女子,希望你能理解。”

    弱到把我脖子勒的生疼?

    藍禮暗暗撇嘴,但這本就是一個互相試探與磨合的過程,所以他也沒責怪的心思,只是點了點頭。

    對方見此暗鬆了口氣,隨後眼波轉動,有意無意地道:“剛剛在河裡,我還以為你要對我不軌呢。”

    藍禮此時正蹲著身搜查地上的多恩人,聞言瞥了她一眼。

    “放心,咱們不是一代人。”

    輕飄飄的話語威力卻不小,雷妮絲聞言忍不住低頭瞧了瞧自己,表情有所不忿,但她並沒有多說什麼,而是話鋒一轉。

    “等我回到君臨後,我可以給你介紹同齡的貴族女孩,我知道七大王國所有沒出嫁的貴族少女,肯定能給你找一個般配的。”

    藍禮沒理會這茬,對方見此跟著蹲了下來。

    “你看起來很傷感?”她問。

    “還好,就是感覺在做夢一樣。”藍禮邊搜找戰利品邊回答。

    他現在其實有些分不清這個世界的真假。

    之前他就問過眼前這位了,關於鐵群島方面,得到的答案與他在現實當中瞭解到的基本沒什麼差別。

    也就是說,這裡只是一段歷史,而不是另一個重複的世界。

    可如果是假的,眼前這些人為什麼看上去又那麼真實?

    感情、觸碰,一切的一切都與現實無異。

    包括身旁的雷妮絲,她即調皮又狡詐,但她到底是什麼?

    ……

    鮮血與戰鬥刺激腎上腺素的滋生,卻也讓他一時頗為惆悵。周圍陽光正濃,眼下氛圍卻變得沉默了許多。

    “殺戮的確會讓人感覺很不適呢。”略顯沙啞的女性聲音說著,語氣低沉。

    “就像是在吹滅一根根燃燒的蠟燭,儘管房子裡的蠟燭很多,但每熄滅一支,你見到的一切就都好像少了一點光亮。”

    “那你豈不是整天蹲在小黑屋裡了?”藍禮奇怪地看著眼前這位:“起碼有一千人吧?”

    “那是我的龍殺的,不是我。”小王后聞言忍不住解釋了一句,卻也沒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表情嚴肅地道:“我不想說這個了,咱們應該談點正事。”

    這話讓藍禮忍不住一愣,對方則已經正襟危坐,蹙眉說道:“我丈夫可能覺得我已經死了,或者他還沒聽到消息,但我認為前者可能比較大,如果真是這樣,那麼我們只能繼續走下去。我沒記錯,這條河往南走是大海,也許我們可以走海路,然後去舊鎮,或者青亭島,那裡是我們的地盤。”

    雷妮絲的話語顯得很沉重。

    之前他們其實還期待那位征服者能夠聽到消息,然後順流搜尋,於是他們就一直在這條河周圍盤旋,但此時看來似乎希望不大。

    “你不想和你丈夫求助了?雖然現在還沒來,但如果他相信你死了,一定會來報復的吧?”藍禮饒有興趣地問。

    “留在這裡時間越長就越危險,而且就算我們能避過他們的搜捕,就算我們能碰到我丈夫,我們也沒辦法向他求助的,因為在龍背上看不清下面的一切,他只會將我們當作敵人燒死。”雷妮絲聞言憂鬱地說。

    “我們在騎龍的時候不敢飛的太低,因為龍騎士是巨龍最大的弱點,而且低空飛行也會……後果你看到了。”

    藍禮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

    “走海路是個好辦法,但不能順著這條河。”

    “為什麼?”

    “不論哪裡,沙漠中的水都是一個重要資源。你襲擊獄門堡的風頭還沒過去,所以我們目前看不到人。但現在沒有不代表一直看不見。”藍禮道:“我猜往下游繼續走,肯定會有多恩人的村子,或者一些來取水的,那樣我們就等於是綿羊主動跑進了獅子的嘴巴裡。”

    發覺這位黑髮多恩人話語有些奇怪的地方,雷妮絲皺眉問:“你不知道這裡哪有他們的聚集地嗎?”

    “我其實是從星墜城來的。”

    藍禮面不改色地撒謊:“我熟悉多恩的山,但不熟悉這裡的沙漠與河流。”

    “你是戴恩家族的人?”雷妮絲聞言好奇地問:“星墜城的戴恩家族?你們家是不是有一把叫做拂曉神劍的劍?”

    “那把劍叫黎明,拂曉神劍是劍士的稱呼。”藍禮很奇怪眼前這位竟然連這種基本常識都不知道,但他並沒有繼續探究於此的心思,而是開始檢查起了他搜出來的一些東西。

    實際上並沒有多少,天氣炎熱,這位多恩騎手身上除了匕首鞘與隨身衣物外,根本就沒什麼多餘的物品。

    他遂轉身走向那三匹馬處。

    戰馬與尋常馬匹不同,面對戰鬥並不會受到刺激逃竄,而且剛剛的戰鬥基本在水中發生,所以它們並未因此受驚。

    走近時藍禮還有些擔心自己靠近後這些馬會不會掉頭就跑,或者給自己一蹄子,於是腳步顯得小心翼翼,但他緊接著就發現這些馬似乎出奇的溫順。

    面對走近的藍禮,其中一匹黑色的甚至還低頭拱了拱他的手臂。

    於是藍禮放開了手腳,開始在它們背上背著的鞍袋內搜刮了起來。

    盛滿水的水袋、打火用的火石、油布、因炎熱而褪下的皮甲棉質衣物、青銅鱗甲、解毒劑、營帳與鋪蓋卷……

    一些長途奔走的基本配給差不多都有,這讓藍禮有種守得雲開見月明的驚喜感,而接下來發現的一封用綢子寫下的上印信件,則更讓他心念電轉,想到了一個讓他們渾水摸魚的辦法。

    於是他轉頭看向身後自覺警惕掃視周圍的雷妮絲。

    “其實順著這條河走也不是不可以,就看你有沒有這個膽子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dwritercdwrite 發表於 2019-9-8 05:59 PM

38 隕落的巨龍(7)

    夜晚的沙漠氣候寒冷,人畜呼吸出的空氣都泛著白色冷霜,但多恩人們就如同習慣於在酷熱天氣行動一樣,他們同樣也習慣了晚上這截然相反的溫度差距。

    許多多恩人甚至更喜歡在夜晚活動,而不是白天。

    名為硫磺河的河水在不遠處洶湧流淌,散發出的嘩嘩聲響能夠清晰傳到河岸不遠處一座沙地高丘下的村落當中。多恩人的建築通常由黃土與石塊鑄造而成,混雜沙漠中那些頑強又堅韌生長著的植物,顯得充滿了異域風情。

    不過不論是生存在這裡的人們,還是某些外來者,他們基本不會留意這點。

    村落內此時人頭湧動,村民斥候的高聲吼叫讓此地所有人全都睡意全無,紛紛從各自家中竄出聚在一起——有騎手正朝著這裡趕來。

    遠遠的就聽到一陣馬蹄聲,多恩人們一個個手持棍棒與農具,緊張兮兮地望著聲音傳來的方向,但一些老人對此卻面色淡定。

    “要是有北方來的騎兵,領主老爺早就來通知啦。那三個騎龍的狗雜種也不會騎馬,這一定是咱們自己人。”

    一位嚼著草梗的禿頭老人如此聲稱,但愈發響亮的馬蹄聲讓周圍人並沒有留意他口中的話,他們目不轉睛地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男男女女全都做好了戰鬥或者逃亡的準備

    不過當他們看清來人具體裝扮後,一個個緊繃的情緒就突然放鬆了下來,轉而開始議論紛紛。

    “又有啥事發生了?”

    “這年月,肯定不會是好事。”

    “難道龍雜種報仇來了?”

    ……

    半個月前巨龍隕落在獄門堡後,騎手們沿岸抵達過這裡,並且通知殺死巨龍的喜訊,但此地多恩人並不清楚具體情況——這支種族雖然團結一心,但一些消息並不適合被所有人都知道,否則難免走漏風聲。

    不過他們對此的猜測沒一會就紛紛停止了,因為視線中那兩位騎手已然接近到一定距離。

    他們穿著領主老爺手下士兵們才會穿的黃銅鱗甲與馬褲,頭上沒戴頭盔,但卻披著斗篷兜帽,同時下半張臉也被土黃色圍巾所包裹。

    遠遠的,還沒等抵達聚集地村落邊緣的柵欄處,前頭那位騎手就高亢開口:“奉獄門堡領主烏勒大人的命令,懸賞一男一女兩位逃犯,有線索立即上報,大人重重有賞!”

    騎手圍著圍巾,但一口帶有多恩特色的流利通用語卻能夠完美表現身份,同時邊說邊抖落手中綢緞,於是畫在上面的兩張簡陋面孔映入湊近的村民們眼中。

    “銀發?是龍婊子嗎?”

    有人從頭到尾掃視了一番畫像,然後開口問:“上次你們說的——”

    “龍婊子已死!”騎手聞言訓斥:“不要妄信謠言!”

    “但我聽說她逃掉了?”

    騎手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傲然地直起身來,“該問的別問,你們只管記得烏勒大人的命令!”

    他說完一拍馬屁股就策馬順著村前道路離去,留給了此地多恩人們一個惹人遐思的背影。

    身後另外一個面龐黝黑的騎手在掃了他們一眼後,也默默跟上。

    沒人發現這兩人有何異常,看起來他們就是平時領主派來通報的傳訊人員,然而實際上卻並非如此。

    兩名騎手一前一後的策馬小跑著。直到背後那些人被遠遠甩開,完全看不到了之後,後面那位黑臉騎手才一踢馬肚子上前,朝著最前面那位看似很淡定,實際膽顫心驚夾緊馬肚子的騎手咯咯直笑。

    “好爵士,你竟然不會騎馬?”略顯沙啞的聲音明顯並非男聲。

    “都說了我不是爵士。”彎腰佝僂的前騎手沒好氣地瞪了對方一眼。

    維斯特洛的人們稱呼騎士為爵士,不是騎士的被這麼叫多半也會很高興,然而藍禮只感覺對方故意嘲笑自己。

    實際上他還沒到學習騎馬的年齡,眼下能勉強騎著上路,已經是他天賦異稟了。

    “很多不是騎士的人也都會騎馬,就連女人也一樣。”

    “總有例外的。”藍禮反駁,對方卻並沒有在這個話題上駐留,在夜色下顯得發黑的泛紫色眼眸轉動著掃了他全身上下一眼,語帶笑意。

    “知道嗎,有時候我總感覺你不像是個多恩人,雖然你的確是。”撂下這句話後,黑臉騎手一夾馬肚子,率先奔跑而去。

    望著對方背影,藍禮暗暗撇嘴。

    此時是他來到這處歷史副本的第十六天。

    前陣子被他們襲擊的三個多恩人實際上就是負責去各地傳訊的,發現這點後藍禮就決定來個魚目混珠,以期用這種身份度過接下來這段路程。

    這倒也並非不可能完成,雖然是個冒牌貨,但他說話聲音方面卻彷彿本能般地與其他多恩人無異,同時這個時代並沒有任何留下影像的設備,頂多也就是有人能夠畫出他們的模樣。

    但如果畫家沒見到真人,那麼他們的作品顯然不可能有多逼真——手上那張糊弄人的綢緞畫像就是個證明。

    再加上小王后雷妮絲擅長化妝技巧,就地取材用炭灰之類的塗塗抹抹一番,大晚上的也基本不會有人發現異常了。

    如此下來,一路上竟也沒遇到太多波折,除了某次他們被兩個熱情的多恩女人挑逗,結果小王后差點露餡之外。

    而現在,漆黑的海岸線已經朦朧可見,波濤聲音也隱隱可聞,當他們真正抵達海邊後,這段路程就算是抵達了終點,多恩方面的危險也就基本被拋在腦後了。

    下一段路要走海路。

    前提是他們能弄到船。

    ……

    月色下兩名騎手朝著南方筆直奔去,馬蹄捲起的沙塵連綿飄起又伴隨清冷月光悄然消散,不斷接近大海,周圍的風也開始加重,並且變得更冷。

    海灘前他們見到了最後一處多恩人的村落,遠遠的,馬蹄聲就開始減弱,而他們也開始留意起了周圍有無斥候存在。

    “這裡真的會有船?”朝著視線盡頭那處村落探頭張望了一番後,雷妮絲開口詢問。

    他們希望能從這個村子當中弄到一艘小船,然後划船跑。

    “鹽人多以捕魚為生,肯定有船。”藍禮小聲回答。

    他有讀過一本名為多恩征服記的書,這本書中有對多恩人的人種記載,他們統一被稱之為多恩人,但就像北方人被統一叫做北方人那樣,都只是個統稱。

    實際上多恩人分三類,那本書的作者將他們依次命名為石人、沙人、鹽人。

    石人居住在多恩的山間,膚白貌美,沙人則生存在沙漠當中,皮膚普遍被曬得棕色,而最後的鹽人則生活在多恩最南部的海邊,有著黑髮與異族特色的橄欖色皮膚。

    此時撰寫那本書的作者還沒誕生,但很多事情都是傳承已久的,而且就算沒讀過,在海邊的村子一般也都會有漁民存在。

    藍禮對此很篤定。

    至於弄到船之後怎麼辦那就再說了,總之怎麼也比身處於敵人領地當中要強。

    然而還沒等他們靠近村落,周圍卻突然傳來一陣馬蹄敲擊地面的轟隆聲響,聞聲後藍禮臉色一變,隨後毫不猶豫地策馬轉身。

    可惜他不過堪堪騎著馬轉過身去,就發現一圈多恩騎手此時已經從四面八方圍攏而來,並且飛快靠近。

    月光籠罩下的沙漠上,一群騎手圍著他們緩緩轉圈打量,其中一位高大身影掃了藍禮幾眼後哈哈大笑。

    “叛徒與他的龍婊子會主動跑來找咱們,祭祀大人說的果真沒錯!”...<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dwritercdwrite 發表於 2019-9-8 06:11 PM

39 隕落的巨龍(8)

    光線暗淡的夜晚,四面八方趕來的一群多恩騎手將藍禮兩人團團包圍,他們一個個身披黑斗篷,內裡則套著黃銅鱗甲與皮甲,手中長矛於月光下泛起一陣陣鋒銳光澤。

    對於這群突然出現的人,藍禮根本沒有絲毫預料,同時也想不清楚他們為何能夠提前得知兩人的路線。

    然而此時他已經無暇理會這個問題了,面對著這群充滿敵意的多恩騎手,被緊緊圍在中央的黑髮年輕人心跳飛快,腦海中心念電轉,他目光看向剛剛大笑的那位大漢。

    “你認識我?”

    這位有著一頭蓬鬆黑髮與橄欖綠皮膚的騎馬大漢顯然是這群人的領頭者,同時藍禮有留意到,其他騎手與這位大漢相同,全都是橄欖色的皮膚……

    “怎麼,當了變色龍就不準備認你曾經的老對頭了?”對方嘿嘿一笑,策馬稍微湊近,手中長矛朝著藍禮全身上下比劃了幾下。

    “不過沒關係,你這樣的叛徒,我連拿來當對手都感覺羞恥。你猜我待會是會捅爛你的脖子,還是你的鳥蛋?”

    這話引得周圍多恩騎手們哈哈大笑不已,同時目光看向藍禮以及他身後的雷妮絲時也充滿了興奮與恨意。

    “不反抗,咱們就叫你死的痛快點。”另外一個面頰消瘦的披斗篷老人陰森森地開口,他看起來不太像是士兵,但卻被有意識的保護在側。

    藍禮發現了這點,但他暫時沒理會於此,褐色雙眸看著大漢,組織語言斟酌地開口道:“你確定你認識我?你要真認識,怎麼可能不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

    “當然是個叛徒!”大漢啐道:“還能是什麼人?以前你就很卑鄙,和我搶女人也要玩手段。只有懦夫才會那麼做!”

    這位並沒有下令直接動手,周圍人同樣也保持圍攏姿態,似乎有所忌憚,卻又可能只是在享受勝利的愉悅。

    然而這卻給藍禮帶來了一絲機會,儘管他感覺這個機會有點糟糕。

    “你認為我真的會背叛自己的血脈同胞?”

    “事實就是,你背叛了我們。”月光籠罩下,大漢牽著馬繩面帶冷笑:“不過我倒是真沒想過你會這麼幹,血仇在身,比你更卑鄙的都沒有背叛我們,你?”

    他搖了搖頭,又朝藍禮方向吐了口唾沫,泛著血絲的液體瞬間消融於沙塵當中。低頭瞥了眼後,藍禮突然抬高嗓門。

    “我沒有背叛多恩!事實就是,我沒有背叛多恩,更沒有背叛你們!”

    這突然發出的大叫讓周圍騎手們下意識捏緊長矛,其中一位的馬匹更是嘶鳴著蠢蠢欲動,

    不過這一切都沒有影響到確定了思路的藍禮,儘管心臟怦怦直跳,但他表面上卻擺出一副莊嚴姿態,目光掃視周圍,語調高亢地開口道:“瓦雷利亞的魔龍再度崛起,七大王國中的六個已經被它們佔領了,多恩也絕不會倖免。除非我能前往洛恩母親河,將這個擁有龍王血脈的女人獻祭給我們偉大的母親,沒錯,只有這樣才能拯救多恩。”

    “你們莫要耽擱了大事!”

    話音落下,周圍騎手們紛紛一愣,繼而看傻子一樣的盯著他瞧。

    “他在說啥?”

    “他說洛恩母親河。”

    “這與母親河有啥關係?”

    ……

    他們口中的洛恩母親河是一條河,也是一個信仰。

    維斯特洛大陸主要有三支人類種族、先民、安達爾人、洛伊拿人,他們都是外來者,依次抵達這片落日之地,將遠古森林之子等種族驅逐出了歷史的舞台。

    但與足跡遍佈整片大陸的先民和安達爾人不同的是,最後抵達的洛伊拿人選擇留在了多恩這個他們最初登陸的地方,與此地一些原住民融合到了一起。

    漫長時間流逝,多恩人普遍擁有洛伊拿人的血脈混血,而這其中要以鹽人最甚——洛伊拿人就是一支有著橄欖色皮膚與黑頭髮的種族。

    而他們所信仰的神明,就是那條叫做洛恩的河流,被他們尊稱為洛恩母親河。

    不過那是古代洛伊拿人們的信仰,眼前這些混血的多恩鹽人很有可能早已將之忘記。但當藍禮聽到這些人口中稱呼母親河時的語氣後,他卻迅速安下了心,繼而再次朝那位大漢開口。

    “我夢到了母親河,我瞭解到了祂的意志,所以我要把這個女人帶去獻祭給祂。你們不瞭解這個,所以我可以原諒你們對我的誤解。但現在,讓開路,然後給我準備一條船和划槳的人,等我成功回來的那天,就是你們徹底擺脫魔龍災難的時候!”

    黑髮青年話語囂張,可惜並沒有達成所願,他的話反而讓所有騎手再度盯緊了他,一個個持著手中武器蠢蠢欲動。

    “就算是叛徒,你也絕不能拿咱們的母親河開玩笑!”為首的那位膀大腰圓的黑髮大漢語氣鄙夷地道:“還是說,你原來是個北方雜種?”

    “我沒開玩笑!”聞言後藍禮立即開口反駁,臉上的莊嚴漸漸化作憤怒。

    “我身上流淌著洛伊拿人的血脈,長輩們從小教導我洛恩母親河的偉大,我決不會拿它來開玩笑!”

    說著,他朝地啐了一口,凶狠地朝這位敵人首領說道:“我以為你能理解,但現在我發現我想錯了。你羞辱我,剛才還威脅我,等著瞧,我會報復你的!”

    這話讓周圍人再次大怒,其中一位長臉少年更是揚起手中長矛就準備發起衝鋒,然而他不過剛剛擺出姿勢,就被有著亂糟糟黑髮的為首漢子給拽住了。

    他隨即目露懷疑地看向藍禮——

    主要是這位表現的太肆無忌憚了點,一點不像是被包圍,也根本沒有丁點叛徒的羞愧模樣,反而充滿了灼灼逼人的傲慢。

    正常情況下他絕對不會放過如此挑釁者,但此時此刻,這位叛徒表現的卻完全不正常,而且以往大漢對眼前這位確實有所瞭解,雖說他卑鄙了些,還愛用毒,但也不像是會突然反叛的人。

    於是他有點半信半疑了起來。

    “你這麼說,有什麼憑證?”

    “沒有!”

    馬背上的藍禮怒道:“但我為什麼要背叛自己人?為了私慾?還是為了錢財?傻子都能看得出來,我背叛整個多恩後根本活不成!就算逃到自由貿易城邦去,多恩的刺客早晚會找到我。你看我像是個傻子?”

    這話倒是真的,得罪一兩個多恩領主沒關係,但得罪了整個多恩的後果可不是誰都能承受得了的。

    史書記載,第一次多恩戰爭發展到最激烈的時候,兩方互相派出刺客刺殺對方首腦,征服者伊耿就差點在君臨被刺死,這也造成了御林鐵衛這種保護國王的護衛組織誕生。

    而周圍的多恩騎手雖然不瞭解這點,但對於己方卻總有一種盲目的自信,於是聞言互相對視了一眼,敵意倒也變弱了許多。

    就連領頭那位也陷入了思索當中,但就在此時,他身旁那位枯瘦老人卻陰森森地開了口。

    “誰曉得你是怎麼想的?也許你愛上了這龍婊子,也許你有其他理由。我警告你,小子!如果你再以母親河的名義欺騙咱們,我就叫你嘗嘗真正母親河的憤怒有多疼!”

    這位說話時,周圍騎手全都看向了他,就連那個領頭者也不例外,似乎地位比較重要。然而藍禮聞言後並未因此語塞,儘管心跳飛快,但他反而勃然大怒。

    “你個老白痴!我要是真想救她,為什麼我沒有躲起來?往隨便哪裡一躲,等伊耿來報復咱們時朝他求助?反而跑來這裡?跑到你這白痴的手上!”

    這話讓老頭臉色一沉,但藍禮的話並沒有停止,反而越說越順暢,也越說越來勁,彷彿真的變成了一個地地道道的多恩人,口中提起母親河這個字眼時也充滿了狂熱的虔誠。

    “那才是最佳的救援路線,我跑到這來有什麼用?是因為這裡的人,是因為你們!因為你們流有洛伊拿人的血液!因為你們瞭解母親河的偉大!因為你們能幫我把這件事辦成!不然我為什麼要跑到這裡來?為什麼?啊?你們都說說這是為什麼!?”

    這話又讓多恩人們遲疑了起來,他們互相對視著,目光看向領頭的大漢與他身旁的老人,卻發現這兩人此時也正遲疑不定。

    多恩人受到洛伊拿人文明的影響很嚴重,所以文化習俗才與其他地方有明顯區別,而這種影響在這些海邊生存的鹽人當中尤為明顯,所以儘管他們可能不再信仰曾經的神明,但卻不可能完全將之忽視。

    不用仔細看,藍禮就發現了這些人的動搖,但還不到真正放鬆的時候,於是他趁著周圍人沒反應過來之際,復又滔滔不絕地開了口。

    “大多數多恩人從不瞭解這些,先民與安達爾人的血脈佔據了他們的全部,而沒有洛伊拿。所以我要遠離他們!因為他們會阻止我,他們已經被仇恨矇蔽了雙眼,他們會將多恩葬送在魔龍的大火當中!”

    “瓦雷利亞的龍王再度崛起,他想要染指我們最後的家園,而他也的確有這個能力。唯有母親河才能救我們!你們這群白痴,將這女人獻祭給母親河,我們才能獲得救贖。阻撓洛恩母親河的意志,你們就是真正的叛徒!”

    他講話時早已將手中的武器扔掉,一副無所畏懼的模樣,但態度越囂張似乎就越證明了他口中話語的正確,甚至就連一旁的雷妮絲也對此報以錯愕目光。

    她最開始還以為這是藍禮的詭計,但越聽就越感覺是那麼回事。

    坦格利安家族最早來自另一片大陸,一個叫做瓦雷利亞自由堡壘的國度,坦格利安原本只是那個國度中諸多馭龍家族中的一支,後來瓦雷利亞毀滅於天災後,他們才成為世界上最後的龍王世家。

    而瓦雷利亞自由堡壘的崛起伴隨著其餘諸多文明的隕落,洛伊拿人就是其中一支,也是抵抗最頑強的一支。換句話說,瓦雷利亞人與洛伊拿人根本就是一對死對頭。

    所以雷妮絲對於洛伊拿人的歷史自然有所瞭解。

    這支文明擁有著傳承自一條名為洛恩河的特殊水魔法,在鼎盛時期甚至與瓦雷利亞魔龍一決雌雄,雖然最後不得不拋棄家園慘敗逃往維斯特洛,但卻也給瓦雷利亞造成了嚴重損失。

    這點身為瓦雷利亞人,雷妮絲不可能不瞭解,然而也正因為她瞭解,所以她才知道藍禮所說的並非虛假,獻祭確有其事。

    而有什麼獻祭會比一位曾經帶來洛伊拿毀滅的瓦雷利亞龍王血脈來的要強大?

    ……

    所以這才是他的真實目的嗎?

    小王后對此恍然,於是頗感惱火與絕望,只覺自己之前還真是幼稚的可笑,信了這個狡詐多恩人的話。

    相對來說,周圍這些多恩騎手雖然大多是文盲,但同樣也是聽著古代祖先們的豐功偉績長大的,自然不可能不曉得其中一些真真假假的門道,甚至那位面頰消瘦的老人就一直自詡為洛恩母親河的祭祀。

    老人也的確有種特殊的力量,別的不說,整日祈禱就讓他隱隱獲得了一種預知的能力,比如今晚提前埋伏就是因為他夢到有一條銀龍順河而來,同時因為地位特殊,他之前也有瞭解獄門堡事件的真正結果。

    只是祭祀此刻卻撞見了一個自稱母親河使者的傢伙……

    氣氛一時變得有些詭異,騎手們儘管沒有一哄而上,卻也沒徹底認同藍禮的話,而是一直遲疑不定地徘徊在原地,目光看向領頭的老祭祀與那位黑髮大漢。

    然而這兩位此時正站在那裡皺眉沉默,似乎也不知道怎麼辦好了。

    藍禮見此咬了咬牙。

    “我知道你們這幫蠢貨懷疑我,沒關係,母親河賦予了我力量,而我可以展現給你們,然後你們自然知道該怎麼做!”

    這話讓沉思著的老祭祀目光抬起,渾濁雙眼混雜著期待與狐疑。

    “你有啥力量可以展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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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dwritercdwrite 發表於 2019-9-8 06:12 PM

40 隕落的巨龍(9)

    當晚月光稀疏,一艘平日裡很少動用的,停泊在漁村不遠處海岸邊上的大號平層漁船被一位橄欖色皮膚的多恩騎手鬆開繩索,然後與其他一群多恩人踏上船隻,升帆划槳漸漸遠離海岸。

    “叫我說,要是真有洛恩母親河庇佑,他咋會生病?”搖著槳,有船員小聲嘀咕,邊說邊看著船尾癱靠在那裡的黑髮男子,對方此時正哼哼唧唧的,似乎發燒了。

    “祭祀大人不也總生病?”另一人反駁,但沒敢說的太大聲,因為那位祭祀此時就坐在船頭處,與領頭的多恩人交談。

    “他能在海裡呆那麼長時間還沒被淹死,我認為他說的是真的。”這位說話時一臉敬畏,“我見過他,以前他可辦不到。”

    “沒準是啥邪門手段呢。”

    “祭祀大人認為是真的就是真的。”認同者小聲回答:“而且他說的沒錯,他沒有道理背叛咱們,也沒道理跑到咱們這裡來啊。”

    “我就感覺他沒撒謊。”旁邊聽著的另外一人點頭附和。

    ……

    這基本代表了這艘船上大多數人的想法,而這艘船中的人全都是之前那些騎馬的士兵。

    敲定結局的籌碼是藍禮在海中憋了三個小時的氣。

    最初儘管他說了許多話,但這群多恩人仍舊心有疑慮,只是隨著那種超自然情況的出現,大多數人都不自覺徹底信了他,繼而對獻祭與母親河抱有強烈的信心。

    很難說這到底是被言語勸服,還是被那種特殊的力量勾起了反抗魔龍的期望,總之此時這艘船上的二十多個人當中包括藍禮與雷妮絲。

    仍舊黑著一張臉的小王后此時被五花大綁的困坐在桅杆處,面對周圍充滿敵意的目光滿臉憤怒與絕望,還有一絲絲難以發覺到的驚恐,相對而言,她的前同伴所受待遇要好很多。

    最開始對藍禮充滿敵意的這群多恩人此時反倒是客客氣氣的把他請上了船,其中最客氣的要以那個陰沉的老人為甚。

    不過儘管如此,但藍禮並沒有完全獲得信任,上船前他手頭上的武器就統統被收走了,同時有兩個士兵一直在他身旁附近,看似隨意坐著,實則在警惕著他跳海逃竄。

    只是這已經算是不錯的待遇了,總比被當場亂刀砍死來得強。

    藍禮對此就很滿意,他認為幹什麼都要一步步來,而現在不過是剛剛開始罷了。

    眼下他需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裝病。

    他也的確在幹這件事,一動不動地躺在船尾處,滿臉虛弱模樣。

    自打從海水裡面鑽出,他看起來就病怏怏的,上船之後甚至滿臉迷糊的癱靠在船尾彷彿陷入昏睡,乃至不論是誰,與他說話基本都得不到什麼有效回應。

    這自然難免讓周圍人們升起一絲疑慮,但藍禮不得不這麼做。

    原因很簡單,他是一個假的多恩人,更是一個假的洛伊拿人,對於這個種族,他只限於從書籍上看到的一些常識,更多的根本不瞭解。

    短時間內忽悠忽悠人還行,繼續聊下去保準露餡,更別說這裡還有一個所謂的前對手存在,所以他只能這麼辦。

    但藍禮現在卻也並不單單只是在裝病,他目前其實真的不太好受。

    此時他的嗓子就很疼,一頓嘴炮連吼帶叫的,有效是有效,卻也帶來了一些糟糕的後果。

    當然這點倒是沒什麼影響,但另一個情況卻比嗓子疼要嚴重的多——於海水當中潛伏,和在水盆乃至河流裡面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身處於大海,彷彿無窮無盡的冷意連綿不絕地朝他湧來,讓他能夠長時間在水下生存,但身體當中的熱量卻也因此不斷被寒冷驅逐,乃至於他連續潛水的時間越久,感受到的冷意就越來越嚴重。

    如果可以冒頭換氣那可能會好一些,但為了達到效果,藍禮卻一直咬牙堅持著,乃至於破開水面後,他已經渾身顫抖,面色慘白了。

    他估計自己要是繼續硬呆下去,很有可能會被活生生的凍死。

    於是有意無意的,藍禮生病這件事看起來就顯得非常真實,一點假象也看不出來。

    不過關於他的議論並沒有因此停止——不論如何,眼下這船上的多恩人都與整體多恩人民背道而馳,面對這龐大的壓力,他們難免心浮氣躁。

    ……

    “這事辦的突然,但他有力量,大家都見到了。”船頭處的老祭祀此時就在安慰著眼前同伴。

    “言語能作假,母親河的恩賜絕對不能,你沒法在水裡呆那麼長時間,我也不能,他很有勇氣,偉大的母親河想來正是看中了他這點。”

    最開始敵意嚴重的老人眼下卻彷彿變成了藍禮的鐵桿粉絲,言談間對其頗為推崇與期待。

    “我倒沒太懷疑他的話。”和他說話的那位黑髮多恩大漢聞言搖頭否認道:“我就是擔心,我們這麼做要是叫烏勒老爺知道了可怎麼辦?”

    原本興致沖沖的召集人手跑來埋伏抓人,一連埋伏了好幾天才終於碰到目標,結果一番交涉卻反而跟著那叛徒奔向了大海——雖然此時他們不認為叛徒是真叛徒,但旁人不知道啊。

    這事要是傳揚出去,指不定有什麼嚴重後果呢。

    “烏勒的城堡距離咱們這裡有半個月路程。”老祭祀道:“就算有人去報信,咱們到時候也已經到了綠血河了。”

    說著,他哼了一聲:“到那時,咱們與大祭司會面,獲得了他的支持,那麼就算烏勒知道了,這事也改不了了。”

    多恩東部地區有條河叫綠血河,裡面有著一些擁有純正血統的洛伊拿人,他們拒絕融入多恩本土文化,並且一直保持著古老洛伊拿文明的習俗,而老祭祀曾經就是從那裡走出來的。

    “前提是我們做的這事沒錯。”大漢悶悶地回答。儘管他此時相信了藍禮的話,但事實沒真正發生之前,總會有疑慮與顧及。

    “不然你說的大祭司還能支持我們嗎?”

    老祭祀聞言微微一笑。

    “咱們不能肯定他說的是真的,但誰也不能說那是假的,是真是假,大祭司自然會做出正確判斷。”

    有些話他沒說,但實際上船上這些人對此心知肚明。

    儘管是一些文盲,但他們也不傻。

    藍禮說的是真的,那麼怎麼都好說,而萬一要是假的,代價不過是趕一段路罷了。俘虜在手,什麼時候處置,怎麼處置還不是他們說了算?

    甚至往深裡想,抓住雷妮絲這個多恩仇敵,操作好了還能帶給他們帶來更多的利益呢。

    當然,大多騎手並沒有想過這種問題,但身為祭祀的老人卻一直有這個念頭——不論是真是假,今天晚上發生的這件事對他們而言都是好事。

    ……

    顯然老祭祀並不認為會有什麼意外發生。

    可惜他沒有考慮到某人的狡詐。

    儘管在之前有搜查過藍禮全身,除了身上的衣物外,武器基本被卸下,但實際上藍禮暗中卻藏匿了一把匕首——有著匕首掌握這種能力,他帶有技巧性的藏匿沒有被這群多恩人發現。

    此時癱靠在船尾的藍禮看起來虛弱不已,可實際上他一直在留意周圍情況,準備有合適時機降臨就暴起發難。

    當前船上的多恩人比陸地上的只多不少,但身處於大海,仰仗人魚之息,藍禮認為自己就算敵不過也能夠縱身跳海,繼而嘗試動手鑿穿這艘船。

    到那時,就是他佔據主動的時候了。

    可惜他的計畫還沒有真正來得及實施,一場頗為奇怪的意外就突然發生——

    風暴來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dwritercdwrite 發表於 2019-9-8 06:13 PM

41 隕落的巨龍(10)

    起航前海面上的風向正對,於是划槳的多恩人們能夠放鬆歇息,一些人佝僂在船板上熟睡,另一些則圍在燃起的火堆周圍閒聊,順便朝著被困在桅杆處的女人指指點點。

    不過當週圍海風越來越大後,他們就沒有閒心思再想別的事情了。

    狂躁的風讓船隻前行速度飛快,但下方海浪此時洶湧顛簸,卻讓這艘船極度不穩。

    六個守夜的多恩人見此忙不迭地開始收束風帆,同時將那一個個熟睡的同伴紛紛踹醒,然而這並沒有帶給這艘不大的平底漁船什麼幸運結果。

    猛烈的海風沒多久就將船上燃起的火堆吹滅,周圍因此陷入一片陰鬱的黑暗當中,頭頂烏雲密佈,不時轟隆閃過陣陣電光,密密麻麻的雨滴也開始飛快降落。

    面對這種情況,多恩人們慌張叫嚷著,有的握緊木槳奮力搖動以抵抗海浪顛簸,有的於船上飛快奔走以期保持船隻平衡。

    為首的黑髮漢子大吼大叫的指揮著,而他身旁那位消瘦老祭祀則跪在船頭,雙手握緊朝著海洋的東方默默祈禱。

    可惜不論是水手的船槳還是祭祀的祈求,最終都無法阻礙這艘船愈發的不穩。

    祈禱半天沒半點作用的老祭祀慌張看向船尾處,以期某人能夠如他聲稱的那樣靠譜,但入目所見卻早已沒了對方的身影,被緊緊綁在桅杆處的小王后對此不自覺發笑,結果被領頭大漢狠狠扇了一巴掌。

    下一個瞬間,船隻左側猛地掀起一道巨浪,直接將這艘捕魚用的大船徹底吞沒!

    海浪降臨如同頭頂蒼穹塌陷了一般,朦朧環境中的船隻尖叫著被瞬間掀翻,沒多久就又四分五裂,二十多個多恩人因此落入大海,一個個仰仗水性在漆黑的海平面下慌忙逃竄,卻又在動盪亂流的作用下被迫分離,面龐驚恐地接連消失在了深海的四面八方。

    仍舊被緊緊捆著的小王后倒立於海洋當中,泛紫眼眸睜大,雙頰鼓脹,被縛在木桿上的雙手奮力掙紮著,然而肺部氧氣愈發稀少,她卻始終沒有掙脫開來。

    只是就在她快要堅持不住張開嘴巴的時候,一道身影卻於她身體右側方向探了過來,那張熟悉的面孔讓她忍不住驚喜又惱怒,但這似乎讓她有點岔氣,於是本就搖搖欲墜的嘴巴徹底堅持不下去了,海水猛灌而入,眼前一切彷彿翻天覆地般的陷入了混亂。

    直到朦朦朧朧間感覺周圍無處不在的海水消失,雷妮絲才終於恢復了些許神智,夜色下的狂風暴雨中低頭嘔吐出大量海水後,她抬起手狠狠扇了身旁這看不清面容之人一巴掌,然後眼前一黑,徹底陷入了昏迷當中。

    ……

    再次甦醒,已經是第二天風平浪靜時。

    睜開雙眼茫然地注視著上方那已然萬里無雲的晴朗天空,感受著身下堅硬潮濕的木板觸感,雷妮絲目光呆滯半響,最終側頭看向身旁正低頭打量著自己的黑髮男人。

    “又一次,我還以為你真的要背叛我。”她喃喃道:“上次在那條河邊,你突然把我扔進河裡面,我就以為你想反悔。這次你裝作那種模樣,我差點還真信了你的話……世界上還有比你更像騙子的人嗎?”

    “我要不騙你,咱們早就被亂刀砍死了。”藍禮回答,褐色雙眼掃視身前這位任務目標幾眼,他滿意地點了點頭。

    對方面色發白,一邊臉也有些腫脹淤青,但整體精神頭看起來似乎還不錯。

    “難道你就不能和我打個招呼?”沙啞的聲音顯得非常不滿。

    “我幹嘛要和你打——”他的話沒說完就突然被身下這位抬手抓著衣服前襟給打斷了,上半身被一股巨大力道拽著猛地壓低,嘴巴緊接著就被堵上,尚未完畢的話語則變成一陣嗚嗚聲,眼睛瞪大看著近在咫尺的這張有著一雙漂亮紫色眼眸的女人,藍禮心中一時充滿茫然,唯有一個念頭始終繚繞於腦海。

    她怎麼這麼大力氣?

    唇上觸感冰涼,但沒一會就突然誕生一股劇痛,隨後束縛身體的力道鬆懈,回過身來的同時,一句惱火話語從身下傳來。

    “這滋味不好受吧?可我現在就是這種感覺!”

    藍禮摸了摸滲血的嘴唇,雙眼驚疑不定地瞪著對方。

    “你——有你這麼報復的?”

    “下次再有這種事,一定要提前和我說!”對方沒正面回應,而是支起身來瞪了藍禮一眼,隨後轉頭打量周圍環境。

    緊接著她就有點傻眼了。

    身下是一塊厚重木板,看起來像是之前那條船的一部分碎片,面積不大,漂浮在海上就像是一塊破爛桌子的擱板,周圍光線明媚充足,但不論看向哪個方向,入目所見統統都是一片蒼茫海水。

    “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她忍不住轉回頭看向藍禮,聲音不自覺弱勢了許多。

    “我救下了食物與水,”

    藍禮此時正用衣袖捂著受傷的嘴巴,聞言沒好氣地指了指身後,於是雷妮絲見到在殘骸木板的後方,一根粗繩子正拉扯著一些零零散散的木桶與包袱。

    “只要別倒霉的再遇到風暴,我們就能多堅持一個月。”

    藍禮說著,突然皺了皺眉。

    他感覺這件事情非常的不對勁,怎麼自己在海上的時候總是碰到海難,或者說風暴?

    “那一個月之後呢?”對方聞言忙問。

    “幸運的話,我們會遇到船隻,不幸的話,我還能嘗試潛水抓魚,但那維持不了多久,因為我們沒有水源。”藍禮心不在焉地回答。

    “你是說,我們可能會渴死在海上?”

    “如果你願意,也可以選擇一頭紮進海裡面淹死,我感覺這可能比渴死要強點。”

    小王后聞言瞪了他一眼,但緊接著她就突然想到了什麼,充滿好奇地湊近,紫色雙眸盯著藍禮時彷彿在看什麼稀有動物。

    “你竟然能在海裡憋氣那麼久?怎麼辦到的?”

    “這是偉大母親河賜予我的力量。”

    “傻子才會信你這個騙子的話,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不想說。”

    “我拿我的秘密和你交換?”

    “我不感興趣。”

    “好吧,我還以為你對龍很感興趣呢。”

    ……

    海上漂泊的生活對於藍禮而言其實還挺熟悉,畢竟不久之前他曾飄過一次。

    然而眼下的情況卻又與上次不同。

    身下的沉木木板並非完好的船隻,這段時間他總擔心這板子會不會在某一時刻突然沉入水中。

    同時睡覺也睡不安穩,沒有任何護欄存在,一個顛簸就足以將兩人推進大海了。

    藍禮對此倒是不怕,但身旁的雷妮絲卻沒有他這種能耐。

    然而到頭來反倒藍禮這個不怕水的每天晚上都睡不好,因為他總怕一覺醒來後發現身旁這位任務目標早已掉進海裡面給嗆死了。

    小王后開始也對此膽顫心驚,但她沒多久就發現有藍禮在,自己似乎用不到多惦記這個,於是她後來每次睡覺都很沉,心中莫名感覺很溫暖,對藍禮的某些防備也悄然消散了許多。

    這卻難免讓藍禮感到發酸,更讓他羨慕嫉妒的是,對方竟然比他還不怕冷。

    夜晚的大海相比白天時要冷得多,儘管不像沙漠那樣有著強烈反差,卻足以將人凍的瑟瑟發抖。

    然而身上穿著的明明都是曾經偽裝用的多恩騎手皮甲與衣物,對方卻似乎一點都感受不到冷意。

    “我們家族的人都不怎麼怕冷。”一次面對藍禮不解的目光,對方主動解釋了一句。

    “你們也不怕火?”

    “那只是謠言。”雷妮絲搖頭否認:“我們能忍受高溫,但並不是不怕火,火焰仍舊會傷害我們,只是比尋常人要微弱一些。”

    這話讓藍禮皺了皺眉,想到記憶中某個豌豆射手,忍不住就刨根問底了一句。

    “真的沒有人一點火也不怕的?”

    “如果有,也只可能是古代的龍王們,他們掌握了失傳很久的瓦雷利亞魔法。”雷妮絲點了點下巴回答,說完又補充了一句。

    “也不能說失傳,而是失效,其實那些魔法咒語我都會,但沒有一次成功的。”

    說到這裡時小王后對此頗感沮喪與憂鬱,藍禮好奇地問了一句咒語,結果她就沒怎麼猶豫地念叨出了一段聽起來亂七八糟的音節,顯得一點也不珍惜。

    嘗試記下,卻發現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怎麼記也記不住,於是藍禮只能無奈作罷。

    ……

    日昇日落,隨著時間流逝,身處於“孤島”當中的兩人很多情況下都沒辦法互相避嫌,除了說話外也沒有其他事情可做,於是漸漸的,他們似乎成為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藍禮瞭解到這位小王后許多的童年趣事還有一些與龍相處的過程,而對方則對於他的真正身份愈發懷疑。

    一次交談當中,她有意無意地說了一句。

    “我懷疑你是布拉佛斯的無面者偽裝的,那些人一直對我們家族感興趣。”

    藍禮對此矢口否認,雷妮絲卻只是白了他一眼,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最初的氣氛還算平靜,但隨著食物與水源越來越少,“小船”上的氣氛卻愈發的壓抑與沉悶。

    而與此同時,海上的平靜也悄然消散,一個烏雲密佈的夜晚,周圍海風漸漸變大,最終混合暴雨轟擊在了這片殘骸船板與其中的兩人身上——

    又一次風暴驟然降臨!

    烏鴉校長說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關於火焰免疫這點,馬丁老爺說過,丹妮莉絲那次火免屬於奇蹟事件,不可複製,所以劇裡她二次利用純粹屬於2db自行編造(或者老爺子撒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dwritercdwrite 發表於 2019-9-8 06:16 PM

42 隕落的巨龍(11)

    雷霆轟鳴彷彿雲中神祇憤怒的咆哮,黑暗海洋上空的狂風猛烈,暴雨如梭,偶爾伴隨著一陣陣蒼白電光閃過,將洶湧海水中兩個落湯雞般的身影照應的淒慘無比。

    原本維持生存的殘破船板此時已然被海浪捲走不知去了哪裡,其後牽著的一些食物與補給也被衝跑了大半,剩下那些被兩人艱難抱緊在懷中,卻半點安慰也帶不來。

    週遭海水顛簸晃蕩,狂風暴雨的聲響則充斥著整個世界,身旁用繩索緊緊拴著的雷妮絲朝藍禮說著什麼,但他對此根本聽不清。

    對方於是探過頭來在他耳邊大喊:“我們要死了嗎?”

    “可能死不了!”藍禮朝眼前這個銀金色短髮緊貼面龐的美麗女子回喊,但話音未落,一個巨浪來襲,兩人徹底被海水所吞沒。

    海面上的風暴並未因此停歇,反而愈演愈烈,浩瀚的大海因此猛烈搖晃,海面下的狂暴亂流則如同一道道強烈氣浪,將內部一切物質沖刷的東倒西歪,最終不知身在何方。

    時間不斷流逝,海水亂流也連綿不絕,直到暴風雨緩緩停歇,天空烏雲悄然消散,一抹陽光刺破雲層照耀於某處海面,並且不斷擴散開來。

    最終當雲層散去後,本來黑暗的大海已然變得湛藍無比——

    原來天早就已經亮了。

    ……

    大海中,一座長滿了棕櫚樹的海島沙灘上,浪濤將兩個被繩子綁在一起的不速之客沖刷了過來。

    一動不動地在沙灘上躺了半天后,其中一位纖細身影顫抖著解開繩索,掙扎站起身來,腳步踉蹌地朝著沙灘盡頭走去,另外一位則仍舊哆哆嗦嗦地抱著膀子癱在那裡,渾身濕漉漉,似乎有冰碴貼著他的臉蛋與裸露在外的皮膚。

    周圍陽光雖然明媚,但卻絲毫無法驅散他渾身上下所充斥著的冷意,乃至半天下來,這位都沒有挪動身體哪怕一下。

    沒過太久,先前離開的身影返了回來,然後一屁股坐在顫抖者的身旁,聲音沙啞又絕望。

    “恐怕這裡是個荒島,我沒見到有人生活的痕跡。”

    “荒島總,總比落到敵人手裡強。”沙灘上的黑髮男子顫抖著說,曬了半天陽光後,他似乎恢復了些許力氣,於是奮力支起身來仰臉癱坐在了沙子上。

    “可我們根本沒有吃的,也沒有水。”雷妮絲喃喃地道:“就算這裡有獵物可以打,我們難道要吃生肉?”

    沒有說話,藍禮顫顫巍巍地遞給對方一個解開皮帶的棕黑色皮革袋子。雷妮絲接過來打開一看,發現裡面正有一塊火石與兩柄銀色匕首存在,這讓她忍不住抬頭驚訝地看向對方。

    “你早就料到了?”

    “我要能早,早料到,怎麼可能落到這種地方。”面色蒼白的藍禮哆哆嗦嗦地回答。

    接連潛水明顯超出他的體制承受上限,乃至於此時他感覺那股子寒冷已經鑽入自己的骨髓當中了,冷意直襲腦門,久久不肯散去。

    藍禮嚴重懷疑如果這是自己真正的身體,那麼經過這麼一鬧,準會落下什麼難纏的病根,這讓他因此提起了警惕之心,決定在副本之外一定要悠著點,不能大意。

    雷妮絲可不知道對方此時在想著什麼,見他表情有異,不由自嘲地笑了起來。

    “怎麼,你後悔了?”

    “沒錯。”藍禮艱難地點了點頭:“我們應當沿著海邊走,或者想想別的什麼辦法,走海路絕對是一個糟糕的選擇。”

    這話讓雷妮絲愣了一會,隨後突然轉移話題。

    “你最開始就是這麼救我的?”

    “什麼?”

    “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

    “我可沒空和你打啞謎。”搓了搓手後,藍禮腳步不穩地站起身來,開始緩緩在這處沙灘上踱起了步。

    此時他的靴子早就不知道丟到了哪裡,赤裸的雙腳踩在鬆軟沙灘上顯得非常舒適,只是左近海洋處吹來的輕風總是叫他忍不住直打哆嗦,於是他朝著沙灘深處走去。

    “真的只是為了龍蛋?”凝望對方背影,小王后神色恍惚。

    龍蛋很珍貴,但那並不等於龍,除非擁有瓦雷利亞龍王血脈,否則就算獲得到了龍蛋也孵不出龍來。

    而就算能孵出來,沒有相應的血統,也根本無法馭龍。

    雖說因為稀少的緣故,龍蛋能夠換來大量財富,但如果真的是為了錢財,直接開口索要不比龍蛋來要強的多?

    思索著,一個念頭突然閃過,雷妮絲忍不住朝那個在視線盡頭來回踱步的身影叫喊。

    “你以前是不是認識我?”

    “也算是吧。”聲音從遠方傳來時顯得很微弱。

    “我從書上見到的你。”

    “什麼意思?”

    “意思是說有人把你的事情寫在了一本書裡面,然後被我瞧見了。”

    雷妮絲聞言蹙眉,一股突如其來的怒氣突然從心底浮現,於是她起身拍拍屁股,朝著對方所在快步走了過去。

    “你說的話到底有幾句是真的?”

    “我忘記我都說過什麼了。”身處於沙灘盡頭的藍禮回答,此時他正來回走動著,以加速身體血液流動驅散寒冷。

    “你說你是多恩人。”

    “這不是很明顯的事嗎?”

    “那你說,科格爾家族的領地位於多恩哪裡?他們的紋章是什麼?”

    “在多恩西部的沙石城,紋章是紅底上三頭黑蠍子。”

    “韋爾家族?”

    “在骨路沿線,家族城堡就叫韋爾城,靠近多恩邊疆地。”

    “戴恩家族呢?”

    “星墜城,多恩西部,夏日之海沿岸邊緣。”藍禮說著,瞧了瞧走到眼前的這位,忍不住道:“你要是無聊,不如去試試你們家那些咒語,沒準哪個就能生效,然後能解決現在的問題呢。”

    “星墜城距離獄門堡有多遠?或者需要走多長時間?族長又是誰?你說過你是星墜城來的!”雷妮絲並未理會藍禮的話,而是瞪眼追問。

    這個問題讓藍禮眨了眨眼。

    維斯特洛各個家族大多擁有千年以上的歷史,因此他曾經學過的許多知識都在眼下適用,但學過不代表真正接觸過。

    書面上的知識學得再多,他也不可能知道哪跟哪距離有多遠這個問題,除非書中有相應記載。

    然而實際上並沒有,或者說就算有他也沒學過。

    於是藍禮皺眉道:“你有口臭啊,幾天沒刷牙了?”

    這話讓一本正經的雷妮絲臉蛋霎時漲紅,繼而惱怒地揪住藍禮亞麻衣物的衣領拽到眼前。

    “別想再轉移話題!快說,你到底是誰?”

    又是這種巨大的力量,藍禮發現對方儘管看起來一副弱女子模樣,但力氣卻特別的大,乃至他此時面對這張近在咫尺的臉蛋,甚至有些掙脫不能。

    “有什麼關係?這也不重要吧。”他感覺對方情緒太過激動,於是出言提醒。

    “我答應救你出去,你答應給我龍蛋,很簡單的一件事。”

    小王后聞言愣了愣,隨後突然鬆開手,退後兩步靜靜看著藍禮。

    “你真的以為我會給你龍蛋嗎?或者說,你真認為我會遵守諾言?”

    “你發過誓的。”

    “我不信任何神,瓦雷利亞的龍王們也從來不信神。”她語氣似乎有點奇怪,“就算我破誓,又有誰會來懲罰我?”

    “你用你家族榮譽起的誓。”

    “只有我哥才在乎所謂的榮譽。”她道:“它能當飯吃嗎?還是可以為我們殺敵?”

    “我救了你。”藍禮說道:“你不能忘恩負義。”

    “報答的方式有很多,但不會是龍蛋。”

    “所以你打算賴賬嘍?”

    “當然,我正式告訴你,我壓根就沒打算遵守承諾。”雷妮絲坦然地點著頭。

    “所以你能把我怎麼樣?”

    藍禮摸了摸下巴,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目露奇怪地看著對方。

    “為什麼現在說這些?你可以一直瞞著我的。”

    “這還重要嗎?”小王后反問,掃視周圍環境,聲音苦澀,“海上飄了那麼久,我們根本就不知道這裡是哪裡。而連我們自己都不知道這座島在哪,誰又會知道?誰又能來救我們?你完不成你的承諾,我也沒可能再給你龍蛋了。”

    “那可不一定。”藍禮聳了聳肩,“沒準過不了幾天就有船路過這裡呢。”

    “我可不認為我會有那麼幸運。”雷妮絲冷笑道:“知道嗎,除了眼睛之外,成年龍沒有任何弱點,可他們偏偏就射中了它的眼睛!”

    “這事說明不了什麼。”

    “那麼那個怪裡怪氣的老頭呢?風暴呢?一場風暴可能是偶然,咱們連續遇到了兩場!”

    藍禮聞言不自覺乾咳了一聲。

    他懷疑這風暴可能是自己引來的,雖說他還不確定為什麼。

    不過這可不能和對方說,於是他安慰道:“放心吧,會有辦法的。”

    “什麼辦法?”對方追問。

    “暫時還沒有,但總會有的。”

    沒說話,雷妮絲沉默著就這麼看著藍禮,直到對方不自覺皺眉,她才突然開口:“我和你講我不會給你龍蛋,你卻一點也沒生氣。但你一直聲稱你救我只是因為龍蛋,你覺得這正常嗎?”

    “你真不給我,我又能有什麼辦法?”

    “所以我看起來像是個傻子?”語氣尖銳的質問讓藍禮挑了挑眉,但雷妮絲王后深吸了口氣後,聲音反而冷靜了下來。

    “我剛剛檢查過了,從這裡到島的另一邊,最多也就一里格,沒有見到任何獵物,也沒看到水源。周圍全是海,一點土地影子都沒有。你認為這種情況下,我們還能活多久?”

    “你害怕了?”

    “你難道不害怕?”

    藍禮沒回答,而是側頭望瞭望島嶼深處。

    不怪對方情緒激動,這座島真的是很小的一座島嶼了,從此處沙灘邊緣望去,越過一塊岸邊石頭,甚至可以朦朧看見對岸盡頭的海岸線。

    一圈沙子圍繞此處島嶼,內部則生長著一些茂密筆直的棕櫚樹,從林間縫隙看去,也看不到有什麼動物存在的痕跡……

    “我可以嘗試抓魚。”他轉回頭來時朝對方說道:“我們有火石,有匕首,這裡也有樹,吃的方面不用擔心。”

    “那水呢?”

    “待會我進林子裡仔細看看。”藍禮回答:“也許會發現一些解渴的植物。”

    雷妮絲沒說話,靜靜看著他半響,突然低頭喃喃:“為什麼你一直這麼有信心?你就一點也感覺不到絕望嗎?墜落、被俘、海難、風暴、小島……我們已經很倒霉了,可你竟然從沒有開口抱怨過。就算有食物和水,你真的認為我們會順利渡過難關?”

    “活下去總會有希望的。”藍禮如此回答,見對方沉默著並沒有再開口說話,他拍了拍其胳膊以示安慰,隨後目光眺望周圍。

    島嶼四面八方全被大海包裹,邊緣一圈碧綠,外圍湛藍,再往外則沒見有任何陸地或者其他海島的影子,唯有那深藍海面一望無際地延伸至視線盡頭,茫茫不知身在何方,彷彿這座島已經成為了整個世界。

    藍禮皺了皺眉。

    他沒有被境遇影響滋生煩悶乃至絕望等情緒的原因很簡單,他不是這裡的人。

    而這也讓他不自覺想起了那三件事。

    第一件事早已完成,第二件也不用擔心,雖然感覺過得時間有點亂,但大概估摸了一下,一個月應該所剩沒幾天了。

    唯有這最後一件……

    想著,藍禮仰頭看了看天空。

    “都到這了,怎麼也不能放棄吧?”他喃喃著,若有所思。

    此時太陽高掛頭頂,萬里無雲的蒼穹顯露出狂風暴雨剛剛過去後的晴朗與明媚,天空揮灑下來的光芒溫暖宜人,陣陣海風撲面,帶來一絲咸腥味與裹挾著的清涼……...<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cdwritercdwrite 發表於 2019-9-8 06:16 PM

43 隕落的巨龍(12)

    情況其實並沒有想像當中那樣糟糕。

    驅散體內寒意後,藍禮正式開始了對這座島嶼的探查。

    然後他就發現,儘管這座島不算很大,但其中的資源卻挺豐富。

    棕櫚、木槿、芭蕉、椰樹、甚至檸檬樹,這座小島上的植被物種多樣,同時他更是在林子深處發現了一處掩蓋於石頭下的,看起來很髒的小池塘。

    池塘水骯髒發黃,可能是雨水積存,也可能是有地下水滲透,藍禮最開始不確定這水能不能喝,但他觀察了一陣子後,發現有很多老鼠螞蟻之類的小動物都跑來飲水,甚至還有鳥。

    於是他就放心了。

    食物方面,藍禮從這座島上發現了一種紅綠相間的毒蛇,這種蛇是島上老鼠們的天敵,但面對擁有製毒知識的藍禮卻只能被當作食物的份。

    除此之外,他還發現了一種專門吃椰子的大螃蟹,養子看起來很猙獰嚇人,烤熟後的味道卻非常鮮美。

    海灘上也時長有普通螃蟹和海蝸牛從浪潮中浮現而出,同時還有一些大大小小的貝殼點綴於沙灘各處。

    這種貝殼挑大的用,可以用來接雨水,也可以用來當煮開水與燉湯用的小壺,初步穩定後,藍禮甚至用檸檬樹的葉子與貝殼煮了一“壺”檸檬茶。

    這樣,食物與水就暫時不缺了。

    而住處方面,雖然他沒有在這裡找到山洞之類的天然住所,但現場尋找原料,他卻用棕櫚樹以及芭蕉的葉子編了個草棚子,由堅韌樹皮搓成的繩索頗為牢固,而橫置在兩顆檸檬樹分叉上的樹枝房梁也緊緊被固定在了兩端,就算島上起風,也不見有任何晃蕩。

    這一切當然並非那麼容易就做出來的,但源於身上那種特殊“系統”,只要他做成一次,那麼接下來他展現的手藝就會越來越純熟,乃至於小王后雷妮絲在一旁看的眼花繚亂。

    當藍禮將這座樹林邊緣處的草棚子變成一個三角形的低矮“房屋”後,她終於忍不住開口問了起來。

    “你以前學過這些?”

    “先動腦,再動手,然後就會了。”藍禮聳肩回答。其實還要算上一些前世的朦朧記憶與見識,但這些就沒必要和眼前這位多說了。

    這個過程當中他同樣獲得了好處。

    廚藝、建築製作、以及之前領悟過的騎馬、游泳,雖說等級都只是最低級別,但數量多了似乎也是一種收穫。

    只是藍禮感覺除了騎馬與游泳之外,其他技巧在副本之外的世界根本就不大用得上,畢竟他不可能去當個廚子,也不會跑去當石匠或者一個木工。

    但目前來說,因為他的一系列行動,原本頗為消沉的小王后也漸漸恢復了一些曾經的活潑與開朗,每天笑的次數變得多了不少,也會跟在藍禮屁股後忙前忙後幫著打下手,不像最初那樣整日憂鬱地望著大海嘆氣,似乎已經默認了眼前的一切。

    她的問題也同樣變的很多。

    最開始藍禮還耐著性子回應,但漸漸的他就又感覺有一群飛在耳旁蒼蠅嗡嗡響了。

    流落這座島嶼後的第七天晚上,棚子內燃起火堆照亮,蹲在旁邊的雷妮絲雙手捂著海螺杯,裡面熱騰騰的檸檬茶升起的霧氣將她面頰遮擋的朦朦朧朧,卻掩蓋不住那充滿好奇的紫色雙眼。

    “你們無面者到底是怎麼變的臉?是魔法嗎?還是特殊的面具?”

    一旁坐在樹樁凳子上扒拉身前火堆的藍禮聞言瞥了她一眼。

    “都說過了,我不是無面者。”

    “那你是怎麼變成的多恩人?”

    “你就這麼確定我不是多恩人了?”

    “當然,而且你也沒否認我的懷疑呀。”小王后道:“所以你到底是怎麼變成的多恩人?”

    藍禮沒理她,對方卻並沒有住口。

    “你早就料到了我會出現在獄門堡?還是說你去那裡有其他事情?”

    “你到底怎麼做到的,在水下呼吸?”

    “你結婚了嗎?有沒有孩子?”

    “……”

    “你是不是嫌我煩?”

    “如果你能少點問題的話。”藍禮嘆氣回應,“也許我會感覺你很可愛也說不定。”

    話音落下,對面卻久久沒有傳來聲響,最後藍禮忍不住抬眼看去,卻發現這位此時已經淚流滿面。

    “你怎麼了?”

    他愣了愣:“我嘴巴臭,就那麼一說,你別當真啊。其實我感覺你還是挺有意思的。”

    對方搖了搖頭,盯著火光怔怔半響後,突然喃喃地道:“我是維斯特洛的王后,我是個坦格利安,我想要什麼就有什麼。我還是個母親,我在君臨的兒子才三歲大,你能懂嗎?他才三歲。”

    “本來我應該看著他長大成人的,然後成為一位偉大的國王。可現在,我卻被困在這個破島上,穿著多恩人的臭衣服,渾身餿味,也不知道還能活多久。唯一能說得上話的同伴還神神秘秘的,連句真話都不肯說……”

    藍禮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對方卻突然捂臉哀鳴哭泣了起來,彷彿再也忍受不了了一般,聲音撕心裂肺,丁點也不顧自己王后的尊嚴與形象。

    藍禮見此嘆了口氣,起身貓腰鑽出了樹葉小屋。

    火焰光芒在身後恍惚閃爍,於藍禮身前照應出一道狹長的影子跟隨起舞,耳中默默傾聽著後方傳來的響亮哭聲,他頭一次感覺到了內心滋生的一絲壓抑。

    對方傷心的並不是眼前的困境,也不是他的撒謊,她只是有點想家罷了。

    想著,他抬頭看了看天上深邃廣闊的星空,那沒有一片烏雲的模樣讓他有些懷疑自己某個念頭是不是想錯了。

    只是除此之外,他卻也沒有其他思緒。

    “難道真的要被困在這裡?”

    喃喃著,藍禮皺眉。

    除了死亡與完成任務之外,他並不清楚其他脫離副本的方法,但他隱隱感覺到自己不大可能一直駐留在這裡。

    可就這麼半途而廢的話……

    正思索著,他突然察覺到一股特殊的清涼感從腦部誕生,與此同時,一條信息浮現而起——

    【順利渡過三十天,你獲得了一次神秘變化】

    ……

    你的釣魚學識衍生出特性——【歸巢之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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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dwritercdwrite 發表於 2019-9-8 06:17 PM

44 隕落的巨龍(13)

    海洋下一切聲響都顯得非常微弱,被堵住的耳朵在海水浸泡下隱隱有種腫脹的感覺,陽光刺破上方晃來晃去的海面,如同另一個世界滲透而來的微光。微光照亮黑暗世界,同時也輻射出海水當中無數微弱如灰塵般的浮游物質。

    身側沙子當中有只棕黑色的螃蟹爪子從中探出,帶起一陣微弱的渾濁沙塵,隨後這只寄居蟹模樣的小螃蟹橫著在藍禮身前繞了一圈,最終爬進了他的褲腿。

    此時藍禮盤坐在一塊海洋礁石的根部,雙眸靜靜凝望前方深邃又朦朧的海水世界,被微光照映恍惚一片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頭髮則朝上飄蕩著,如同一叢烏黑海藻。

    無數寒流連綿不絕地從四面八方滲透進入他的身體,絲絲冷意不斷加重,卻讓他感受不到任何缺氧而帶來的痛苦與憋悶,雙眼處同樣有微弱的涼意入侵,於是海水帶來的酸澀感不斷被消弱。

    但藍禮早已熟悉這一切,所以他並沒有多理會身上的變化,而是緊盯著前方海水深處那朦朧看不清的地帶,臉上不顯露絲毫情緒,心中卻一直期待著什麼。

    變化沒多久就發生了。

    一條銀黑色的鰻魚突然破開朦朧海水,氣勢洶洶地從黑暗深處竄向藍禮,但當它抵達藍禮身前時,卻一改之前暴躁,轉而變成慢條斯理地在他身旁盤旋遊蕩了起來,不時靠近用冰涼的嘴部觸碰一下他赤裸的上身。

    藍禮並未理會這條泥鰍般的小魚,他此時仍舊盯著前方,等待著某個目標的出現。

    沒一會,另外一條有棕黑條紋的鰻魚復又竄了出來,然後如同它之前的那條一樣開始圍繞藍禮遊蕩。

    緊接著是更多的魚。

    佈滿棕色斑點的胖大牙鱈、身體扁平的銀鱗鯧、長相醜陋的梭魚、密密麻麻的小鯡魚……

    海底世界的魚兒們最開始零零散散地不斷襲來,但隨著時間流逝,絡繹湧來的魚類卻越來越多,最終完全將藍禮周圍遮蔽的一片黑暗。

    直到這時,他才一把抓住一條肥碩的大鮭魚,然後雙腿蹬地,帶起一片渾濁沙塵朝上竄去。

    周圍魚群被驚動的一哄而散,緊接著卻又如同一道烏黑龍卷般聚攏圍繞在那身影的雙腿處轉動,直到對方脫離海面,它們才戀戀不捨地朝著四面八方散去。

    爬上岸邊岩石的藍禮呼出了一口涼氣,隨後彎腰拾起礁石上的亞麻襯衣套在身上,曬得滾燙的衣物讓他頗感暖意與舒適,但緊接著就皺了皺眉,低頭抖落了一下褲腿,於是一直小螃蟹被他甩了出去。

    手中那條銀色的大鮭魚此時脫離了海水正不適地扭動著身體,但卻並不激烈,看起來似乎沒有什麼反抗藍禮的想法。

    “你這樣子,我都不好意思吃你了。”

    他嘀咕著,看了看身側大海,又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頭頂四方聚攏而來的片片雲朵,隨後拎著這條服服帖帖的魚朝著沙灘盡頭森林方向走去。

    不久之前獎勵的歸巢之餌特性很有趣,它能讓藍禮在海水中引來大片魚類圍繞,彷彿他自身變成了一個強效魚餌。

    這讓他潛水抓魚的行徑變得異常輕鬆,甚至能夠挑挑揀揀,彷彿在逛魚市……

    此時藍禮穿著一件棕黃色的亞麻短袖襯衣,下身則是相同顏色與材質的褲子,赤裸雙腳踩在沙灘前的鵝卵石上,留下一道道濕潤腳印,被海水浸濕的褲子顯得有些沉重發黑,但沒多久就因為周圍環境的炎熱而變得愈發輕巧。

    踏步走入佈滿落葉的棕櫚樹林,陣陣瑣碎響動因此從周圍不斷傳來,鬼鬼祟祟的老鼠、寂靜潛伏的毒蛇、嗡嗡飛著的甲蟲,以及趴在樹上伸展螯足的,看起來堅硬又肥胖的椰子蟹。

    由葉子與樹枝構造而成的三角棚子此時就建在樹林邊緣區域,靠近那處水源的位置。周圍全是棕櫚樹,不遠處一塊聳立著的低矮岩石上此時正曬著被洗過一遍的紅色裙服與兩件棕黑色皮甲外套,一隻黑背銀鷗眼下正蹲在藍禮的那件上面,不斷用嘴巴啄著那皮甲襯側的軟綿物質。

    見狀藍禮忙上前轟趕,鳥兒於是慌張逃竄,身後則傳來一陣嬉笑聲音。

    轉頭看去,與他差不多穿著的雷妮絲這會正蹲在樹葉棚子前方的空地處生火煮水,見藍禮看向自己,她佯裝不悅地道:“你攆它幹嘛?我正打賭它會不會在你衣服上拉屎呢。”

    “和自己打賭?那你可真是夠無聊的。”藍禮翻了個白眼,走近後將手中魚遞給對方。

    “奇怪,你怎麼天天都能抓到鮭魚?這附近有鮭魚群?”

    接過後她納悶地問了一句,卻不想一脫離藍禮的手,那條原本老老實實的魚登時就開始奮力掙紮了起來。

    措不及防下,雷妮絲一個沒抓穩直接讓它掉在了地方,她因此啊了一聲,忙蹲下來補救,探手緊緊捏住魚身,不見什麼響動,但那纖細的手上卻夾雜著一股龐大的力量,於是魚眼凸起,掙扎也變得非常微弱。

    這一切讓藍禮看的眼皮直跳。但對方卻沒事人似得站起身來,將手中魚扔進一旁早已煮沸的貝殼鍋中,一點也沒嫌棄魚身上沾染的那些塵土與樹葉。

    ……

    此時是他們身處於這座島的第二十五天。

    自從前陣子雷妮絲哭過一場後,她就變得溫順,或者說任勞任怨了許多,也沒再提往昔種種,也沒散發負面情緒。

    除了有時候會憂鬱地坐在海灘處發呆外,她看起來真的已經打起了精神,不僅開始主動分擔種種繁瑣事情,眼下甚至還琢磨起了自己動手煮魚湯。

    著重挑選的大貝殼下面被火焰熏的一片焦黑,其中沸騰著的開水不住地在邊緣溢出泡沫,隨著那條魚掙扎的停止,沒多久,一股特殊味道就漸漸瀰漫而出。

    那顯然不會是什麼好味道,一旁正在用匕首削尖樹枝的藍禮突然想起來對方根本就沒刮魚鱗以及加工,而是就那麼直接把魚扔了進去……

    不過見這位眼下正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蹲在火堆前,他卻也沒好意思提醒。

    於是顯而易見的,這次魚湯是喝不成了。

    熱騰騰的煮魚最終被匕首一分為二,瞧著大貝殼中升騰著陣陣熱氣的半條混合內臟的魚身,藍禮感覺自己挑食的毛病似乎又犯了……

    抬眼看向火堆對面,坐在樹樁上的女人看起來倒還挺滿意自己的傑作,而今正用匕首切下一塊魚肉送入口中咀嚼。

    於是他不再多想,嘆了口氣後,轉動手中匕首開始小心翼翼地切割了起來。

    只是割著割著,他卻突然感覺周圍有些安靜,忍不住抬頭看去,卻發現對面的女人此時早已放下了食物,坐在那裡用手支著下巴,一雙紫色眼眸眨也不眨地盯著自己。

    “你怎麼了?”藍禮問。

    靜靜看著他,雷妮絲半天沒有回答,但當藍禮打算不作理會時,她卻突然開口:“知道嗎,小時候我就想過,如果我不是坦格利安會怎麼樣。”

    藍禮聞言挑了挑眉,但對方話語並未停止。

    “如果是維斯特洛人,那麼我可能出生在一個領主家庭裡,這樣一來根本就逃不掉拿去聯姻的命運,運氣好的話,和我結婚的會是同齡人,運氣不好就只能是個糟老頭了。而如果是小領主家庭,也許父輩會窮的出不起嫁妝,然後我就會被送去當修女,或者降低身份下嫁給某個撞大運的效忠騎士。當修女倒是還不錯,只是肯定會很枯燥。”

    “要是農家女就很糟糕了,很大可能會被嫁給一個滿嘴臭烘烘的男人,可能是個醉鬼,也可能是個窩囊廢。我還可能被某個領主老爺盯上,生下一堆私生子,不管我願不願意。”

    她說著,見藍禮表情似乎很怪異,不由瞪了對方一眼。

    “看什麼?我這麼漂亮肯定會被盯上的,維斯特洛的領主老爺們又一向很野蠻。他們竟然還有那麼糟糕的初夜權……你知道我第一次聽說這個的時候是什麼感覺嗎?”

    “不知道,但能想像得出。”藍禮聳了聳肩。

    “這其實不是最糟糕的。”雷妮絲道:“維斯特洛以外遍地是奴隸,任打任罵,被殺了也沒人替你做主。你要長得漂亮,幾歲的時候就會被送去訓練當女奴,學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要是出生在那裡,我還不如早點死了算了。”

    “所以你很幸運啊。”藍禮附和道:“身為坦格利安,只有你奴役別人的份,誰又敢來奴役你們。”

    “是啊,坦格利安的族語箴言是血與火呢。”她喃喃著,突然嘆了口氣:“可如果沒了龍,流的會是誰的血?燒的又會是誰的家呢?”

    即將取而代之晉級為王室子弟的藍禮對此其實很有發言權,但他並沒有說什麼——眼前這位只是失去龍之後的一種感慨罷了。

    氣氛暫時陷入沉默當中,藍禮沒說話,對方盯著火堆的雙眸也有些恍惚,直到火焰變得微弱了些許,她才將視線再次看向藍禮。

    “我漂亮嗎?”她問。

    原本剪短的一頭銀金色碎髮此時已經長到了齊耳位置,面龐精緻整潔,泛紫雙眸眼波流轉,一股似喜似憂的情緒讓她看起來有些柔弱,卻又有種獨特風情。

    這其實是一個顯而易見的事情,所以藍禮點了點頭。

    對方見此嘴角勾起。

    “那你對我的印象是什麼樣的?感覺?”

    “我感覺你一點也不像是三十五歲。”藍禮的話讓對方眯了眯眼,但緊接著就喜笑顏開了。

    “反倒像是個十五歲的小姑娘。”

    於是她忍不住道:“知道嗎,我最開始還懷疑你不喜歡女人,可後來發現你並不是沒反應,只是更有禮貌與教養……一點也不像維斯特洛那些臭男人。”

    “所以現在又是一次試探?”藍禮感覺對方在挑逗自己。

    “你可以這麼想。”雷妮絲拄著下巴專注地看著對面黑髮男人,口中緩緩道:“我其實已經做好準備了。如果我們一直被困在這裡,那麼還有其他可能嗎?你是個不錯的男人,懂得多,又有禮貌,雖然總騙人,但我能感覺到你是真心想要幫助我。最重要的是,我還不討厭你。”

    她說話時眼神莫名,似喜似悲,有所釋然,卻也有一絲難以察覺到的壓抑與頹廢。

    聞聲後藍禮沒說什麼,靜靜看了對方幾眼後,他撂下手中貝殼碟子,起身走向林子外。

    “我再去弄一條魚,這條根本沒法吃。”

    雷妮絲見此愣了愣,隨後忙喊道:“那你早點回來,我瞧這天氣不大好。”

    藍禮頭也不回地擺了擺手,邊走邊仰頭看去。

    繁瑣樹蔭遮擋外的天空處,連綿不絕的雲層此時已然變得陰沉發黑,同時周圍感受到的涼意也不斷加重。

    起風了,還很大。...<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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